薑梔枝瞬間意識到了什麼,有點微妙的尷尬。
男朋友的弟弟被她抱在懷裡。
男朋友的親爹後媽找上門來。
男朋友在看著她。
實在是沒有辦法,薑梔枝又想笑一下算了。
可是下一秒,一隻大手橫亙在她手臂前,將她護著往後遮了遮。
剛才還貼在她懷裡的青年坐起身來,將她擋在後麵,語氣裡帶著戒備:
“爸,您怎麼來了?”
顧仁康的視線落在那個女孩臉上,又緩緩挪開,再次落到顧厭身上,和藹道:
“傷的這麼嚴重,怎麼不去自家醫院?”
他邁著大步進來,隨著“吱呀”一道門聲,房門關閉了。
顧厭聲音淡淡的:“一點小傷。”
他轉頭看向被自己護在後麵的女孩,有些緊張的捏了捏對方的手臂,
“我好了,枝枝,麻煩你跑這一趟,不是下午還要和朋友一起玩兒嗎?彆耽誤了你的安排。”
顧仁康微微眯眼,看著這一切。
顧厭那個小畜生流著他的血,脾氣也跟他年輕時一樣暴躁,沉不住氣。
自從回到顧家之後,對方簡直像頭橫衝直撞的野驢,不給任何人麵子。
可這會兒,他卻對著一個小女孩溫聲細語,甚至還怕自己傷害她,急著要將人送走。
顧仁康銳利如鷹隼的眼眸在兩人身上橫掃,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點弧度——
原來是有在乎的人了。
有軟肋好,有軟肋就能被拿捏。
他身後,許清娉麵色平靜,目光落在那一對野鴛鴦上,露出譏諷。
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
做母親的是個勾男人的狐媚子,小小年紀不學好。
做兒子的也不是什麼消停貨色,病得這麼重還在那裡卿卿我我,也不怕感染傷口死了。
不過對麵那個女孩不是熟麵孔,這倒是寬了許清娉的心。
她的視線審視著對方的衣著,又懶洋洋的收回了視線。
穿得青春洋溢,但標誌明顯,一看就是市麵上的通貨。
像他們這種家庭,買衣服不是奢牌最頂尖的私人定製,就是在歐洲某些專為皇室量體裁衣的裁縫店。
哪怕是心血來潮買些限量款,也能提前兩個月拿到那些大品牌還沒發售的款。
圈子裡的階級壁壘分明,不說言語談吐,單單是掃一眼衣服就知道對方在什麼階級。
反正隻要不是她未來的兒媳婦,隻要不影響到她們家聿兒,對方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許清娉準備好了看戲,摸了摸手腕裡的佛珠。
冷不丁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語氣低沉,尾音裡勾起懶散笑意:
“老婆,辛苦了。”
話音落地,房間裡有一瞬間空氣都被膠水灌滿的寂靜,濃稠到幾乎要無法呼吸。
那道挺拔的身影卻泰然自若,剪裁良好的白色襯衫勾勒出優越身形,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含著笑意。
大概是手長腿長,比例絕佳,連薄底皮鞋踩在地板上的這幾步路都走得格外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