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人乖得要命。
麵容昳麗的青年卻垂下眼睫,聽到了自己心裡喧囂著,沸騰著的,越發深重的罪惡。
他的妹妹小狗一樣拱了拱,仿佛蜷縮在溫暖的窩,習慣性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她趴在他的耳邊,軟軟的調子濕濕熱熱,撲在他耳垂上。
又可愛,又神神秘秘地敞開心扉,一本正經的跟他交換著小秘密:
“告訴你一件事,哥哥……”
“爸珍藏在酒櫃裡的那瓶酒被我不小心打碎了,可是那款有特殊編號,還是特殊年份,在外麵收都收不到。”
“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就在外麵定製了一個同款玻璃瓶,將所有的條碼都貼了回去,然後給他灌了大半瓶五糧液。”
“爸根本就沒喝出來,他每次搖頭晃腦地品鑒,說有多好喝,我都忍不住想笑。”
她自己說完,又埋頭在他頸窩裡笑起來了。
緊緊抱著她的青年眼眸柔和,連唇角都忍不住勾起弧度:
“爸確實沒喝出來,我們寶寶很聰明。”
趴在他懷裡的少女很得意的輕輕“哼”了一聲,小扇子一樣烏泱泱的睫羽顫來顫去,掃在青年頸側的細嫩皮膚上:
“爸還自詡白酒品鑒家呢,喝了20多年的酒,這都嘗不出來!”
“所以這個世界根本就是個草台班子,大家都在裝模作樣,就看誰裝得好了。”
“隻有一小部分的人有真材實料,就像哥哥——”
少女的手臂抱他抱得更緊了一些,尾音拖得長長的,很努力的安慰他: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理會彆人的想法,也不用在乎彆人說什麼,你隻需要堅定的走自己的路,為自己的前程開拓。”
“你那麼聰明,一定什麼都可以做好的。”
空氣中傳來一聲低笑,青年低啞的嗓音在空氣中蔓延,鑽入她耳朵裡:
“好。”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薑梔枝睜著眼睛看向窗外,聽著夏日裡嘩嘩啦啦的雨聲。
而她永遠不會注意的上方,一雙稠黑的視線裹挾著黏稠欲望,近乎露骨一般,貪婪而肆意地籠罩著她。
又在她意識不到的距離裡,一遍遍吻過她的發絲,唇角若有若無地蹭過她的臉頰。
房間裡有絲絲縷縷,細線一般層層纏繞的柑橘香氣,繚繞著將她裹緊,束縛在青年的懷抱裡。
落在腰窩處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帶著逾越安全距離的觸碰。
可趴在青年懷裡的少女卻渾然未覺,她的小腦袋點在了對方肩膀上,烏溜溜的眼睛轉來轉去,像隻狡黠的小獸。
同樣是抱著貼在一起,成年後跟多年前有很大區彆。
詭異又頭皮發麻的感覺,可她不敢動,隻能努力忽視。
畢竟今天晚上她的養兄,已經足夠可憐了。
所以作為他大方又懂事的妹妹,不應該把注意力放在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
她應該安慰好對方,讓她早慧的養兄不要沉浸在壓抑低沉的情緒裡,而是好好感受這個世界。
所以知道了也要假裝不知道,嘴巴裡還要稀鬆平常的跟對方閒談。
畢竟,隔著兩層衣服又不會懷孕。
而且,20歲的年紀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每天揮灑不完的汗水,天都能捅下個窟窿來。
哥哥的性格更穩重一些,但畢竟也是年輕人。
薑梔枝聽著外麵的雷聲,小聲小聲地講著童年的趣事。
可惜從小時候做間諜跟席靳去網吧,然後反手從電話手表裡跟伯父伯母舉報他,到下雨天不愛去上學,故意一屁股坐在泥坑裡被媽媽打;
又從桌洞裡第一次出現情書,氣得席靳把人拎出去跟對方打了一架,再到跟同學發生矛盾,被彆人攻擊爸爸媽媽收養哥哥是因為薑梔枝這個號養廢了……
薑梔枝講得口乾舌燥,試圖用童年趣事喚醒對方的良知。
但不知道是不是年輕人就是火氣大,對方愈演愈烈,沒有半點兒偃旗息鼓的感覺。
從小伶牙俐齒,每天都在胡說八道的薑梔枝難得沉默了一下。
偏偏對方還像是很感興趣一般,一邊抱著她,撫著她的發絲,一邊低聲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