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就要為她好,為她考慮好一切。
而不是讓她抬不起頭來,讓她被人瞧不起。
讓她若乾年後她談了很多段戀愛,甚至在走入婚姻的殿堂後,依然會被氣急敗壞時的某人丈夫指著鼻子,侮辱她曾經不夠光鮮的某段。
他不能成為她的汙點。
喉口猛得一緊,像是被什麼帶刺的利爪鉤住。
胸口悶的發痛,可他隻是用手腕虛虛攏著對方的腰,甚至不敢如往常一般伸手抱住她,隱忍的堅定下是永遠的雲淡風輕,很溫柔的講著:
“這裡的煙味太重了,我們回去說。”
他沒敢想她會來找他。
不脛而走的消息,輿論的眾矢之的,刑事案件的漩渦……這一樁樁一件件,每一個聰明人都看在了眼裡。
即使他天真又可愛的小女朋友想要找來,也會有無數人擋在她身前,將她攔在原地。
他知道她不會來找他。
可是將那根細長的煙敲出來的瞬間,他還是鬼使神差地離開了辦公室。
香煙中的有害物質殘留太久,而曾經滯留在那個房間裡的感情又太過甜蜜。
昏暗的樓道裡,男人的眼睫很細微地輕顫了一下,快得像是光影交織間的錯覺。
他的小女朋友動作很快,強硬地抓著他的手腕,按在了自己腰上:
“不要,就在這裡。”
她捧著他的臉,曾經被他小心翼翼嗬護著的指尖依舊柔軟,帶著夏日的潮熱,貼在了他臉上。
很堅定的,無所畏懼的聲調下麵,藏著女孩子細膩的體貼——
她知道他的狀態不好,所以選擇在這個昏昏沉沉,光影晦暗的走廊,為他保留著最後的體麵。
心臟一陣陣的發軟,心頭都開始發顫。
捧著他臉頰的少女踮起腳尖,獻祭一般揚起纖細脖頸,像是引頸就戮的天鵝,吻住了他的唇瓣。
唇齒的糾纏比未出口的安慰更直白熱烈,讓他無處躲閃。
她抱著他,靠在他懷裡。
像是曾經的很多個,將他按在總裁椅,又或者在汽車後排親吻的瞬間。
眼眶滾熱,視線模糊。
可最後,他也隻是輕輕按著對方的後腦勺,按到了自己懷裡。
用比平時更平穩的,開玩笑一般地語氣:
“今天的襯衫大概是有些難解,老婆還要不要繼續?”
胸口傳來溫熱的濡濕,幾乎要將那一塊皮膚燙化。
眼眶灼熱的男人唇角牽起弧度,聲音很溫柔:
“來了也好,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你。”
“老公這邊,出了一點意外……”
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像是在講現在的壞天氣。
“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大概會離開一段時間。”
他動作輕柔,微不可察地吻了吻她的發絲,輕聲講道:
“早些年的時候,為了規避風險,也是為了保護部分財產,老公認購了一份離岸信托產品。屬於獨立資金購買,沒有與家族資產混同,連我父母都不清楚。”
“委托人是我,放棄了控製權,信托的唯一受益人變更成了你。”
趴在他懷裡的少女動作一僵。
男人的薄唇若有若無地蹭過她的發絲,帶著萬分憐愛,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老公很遺憾,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接送你上學放學,陪著你大學畢業。所以未來大概有很多個需要你自己解決小小困難的時刻。”
“還好有那份信托產品,可以給我的心肝兒一部分資金上的支持。”
“後續一應事情會有婁秘書和你交接。”
“所以從下個月開始,我們寶寶可以每月定額領取100萬,為期99年。”
“如果後續組建了家庭,在孩子的養育上,也會有老公一點微不足道的支持。”
“此外,這份信托中還包括馬來西亞的一處度假山莊,收益可觀。但在我的要求下,這處產業和期間的所有收益,會在你更成熟一點,過完26歲生日時再交到你手上。”
“抱歉,老公並非不信任你,隻是外麵的壞人總是很多。稚子抱金過鬨市,難免遭人覬覦,所以總該小心一些。”
他耐心地解釋著,輕輕捧著她的臉頰:
“我很愛你,枝枝。”
“但是我們該分手了。”
“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為我難過——”
他的聲音頓了頓,狹長的狐狸眼半垂,珍惜又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外麵的天地廣闊,你的翅膀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