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打下橙紅色的霞光,照著彆墅挑高的大門。
那道纖細的身影回過頭來朝他擺手,蓬鬆的白色裙擺被鍍上一層金黃。
靠在車邊的高大身影笑著看她,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拉開了車門。
為嶽父嶽母準備的結婚紀念日禮物赫然在座,裴鶴年剛彎腰撿起來,一回頭,那道身影就消失的徹徹底底。
今天跑這麼快?
剛才不是還吵著說腰疼?
念頭從腦海中閃過,還沒來得及細想,趙助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裴總,夫人小學起的人際關係網已經梳理了一遍,所有可疑的男性已經全部彙總,發給您過目。”
他猶豫了一下,“不過看起來,這裡麵並沒有夫人所謂的白月光。”
身形高大的男人再次坐回了車上,手指翻譯文件,目光沉沉,審視著關於情敵的蛛絲馬跡。
而另一邊的薑家彆墅裡,穿著短裙的少女抱緊了聽完她匆匆交代後已經呆滯的母親,在她臉上印下一個響亮的吻。
她來不及多說,給父親使了個眼色,就帶著為數不多的行李去了機場。
夕陽已沉,暗色光影籠罩著整個世界,像是濃鬱到化不開的墨。
頭等艙的少女翹著二郎腿,把玩著自己的新手機,有些興奮地彎起眼睛。
將那一串作為迷惑信息的熱門大學排除在外,她最後選定了丹麥的一所大學。
學術氣息濃厚,社會化程度高,對女性來說更友好更安全。
透過車窗外的A市在視野中緩緩變小,最後變成閃亮亮的小點。
她忽然想到了多年前縮在被窩裡看的綠野仙蹤,勇敢的多蘿西乘著龍卷風踏上冒險之旅。
而現在,勇敢的薑梔枝也要離開父母兄長的陪伴,一個人踏上未知的旅途,開啟屬於少女的冒險時光。
困意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扯好眼罩蓋上了毯子。
深黑的夜色侵襲下來,是屬於夏日午夜的靜謐時光。
圈子裡的晚宴永遠不斷,交際和應酬伴隨著香檳杯的輕響,搖曳的裙擺在花香和音樂中蕩漾。
裴鶴年並不熱衷於參與這種場合,但主家那位老先生和父親是故交,他於情於理都該走一趟。
晚宴上有不少熟悉的身影,裴鶴年掃過正靠在欄杆上喝可樂的顧厭,劍眉微挑:
“你哥呢?”
顧厭心情很好,混不吝的拿著可樂罐跟他舉杯:
“醫院。”
裴鶴年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受傷了?”
顧厭扯開笑容,露出森白犬齒,聲音裡帶著惡意:
“希望是這樣。”
裴鶴年勾唇。
大概是今天的經曆太過幸福,所以連麵對著顧厭他都難得有了好脾氣。
甚至還頗為配合的跟顧厭的可樂罐碰了一下。
金色酒液撞擊著薄唇,被咬破的唇瓣昭示著下午的激烈,在酒精的衝刷下帶來微微的刺痛。
很爽。
裴鶴年麵不改色,正打算喝完這口酒就離開。
冷不丁的,旁邊顧厭的聲音響起,帶著某種毫不遮掩的挑釁:
“喲,這不是昨天遊戲裡開大撞牆的異域風情哥?”
他的視線在席靳頭頂停了一瞬,撇嘴:
“還染了一頭白毛?倒是跟你的老年人操作很配得上。”
社交場合,席靳勉強維持著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他的五官本來就立體,配著新做的造型更是越發搶眼,視覺衝擊力格外強。
“你懂什麼,我那是為了保護枝枝。”
席靳嗤笑,雙手抱臂:
“不過以你的審美,欣賞不了我的發色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