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明天送枝枝的驚喜,她就喜歡我這樣。”
裴鶴年懶得聽小屁孩互相攻擊,他的視線一轉,要離開的腳步卻猛然一頓。
席靳身側的另一邊,兩步遠的地方,赫然站著穿著一身黑的陸斯言。
對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還很客套地對他點了點頭。
裴鶴年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一點弧度。
他的養父母結婚紀念日,這麼重要的場合,他在外麵參與這種可有可無的社交?
大概是他落在對方臉上的時間長了幾秒,陸斯言也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帶著某種探究的意味:
“裴先生有話對我講?”
陸斯言並不覺得,在這種到處是耳朵的場合,裴鶴年會愚蠢到敲打他跟枝枝的關係讓彆人揣測。
但除了枝枝的事之外,他應該沒有什麼話好對自己講。
他的話音落下,那邊正陰陽怪氣的兩人也收了聲,視線掃了過來。
裴鶴年聲音淡漠:“陸少今天不需要陪令尊令堂?”
陸斯言沒反應過來:“什麼?”
裴鶴年心頭“咯噔”一聲,捏著酒杯的手指驀然收緊。
他迅速轉向顧厭,聲音裡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你確定顧聿之在醫院?”
顧厭聳肩:“當然,那可是顧家的醫院!”
幾道視線在空氣中交鋒,電光石火之間,所有人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顧厭“哈”了一聲,看熱鬨不嫌事大:
“為了甩開你,嫂子連家裡有事的借口都搬出來了?看來裴先生最近表現不好,分手也指日可待了。”
席靳沒說話,拿出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擺弄什麼。
被攻擊的裴鶴年俊臉幽沉,一雙鳳眸冷冷掃過顧厭,連多餘的話都懶得解釋,薄唇吐出兩個字:
“蠢貨。”
席靳抬起頭來,表情算不上好看:
“沒跟小蘇她們在一起,也沒接我的電話。”
陸斯言擰眉,看向裴鶴年:
“她說今晚我們家有安排,是我父母的重要節日?”
裴鶴年沒有反駁,沉默證明了一切。
歌聲悠揚的宴會廳裡,這邊的氣氛驟然凝聚起來,像是灌滿了膠水,讓人無法呼吸。
22點整,牆壁上的時鐘輕輕敲擊著。
幾個人的手機齊刷刷地嗡嗡振動了幾聲。
手機被迅速掏出來,銳利的視線飛速從上麵掃過,幾個關鍵字迅速映入視野:
【……暫時分手……東西還你……尋找自由……下次見嘍……】
周身的溫度迅速降至冰點,連呼吸都像是有鋒利的刀刃抬於頸間。
顧厭乖戾的表情收起,一臉嚴肅。
席靳握緊手機,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陸斯言陡然轉身,打電話聯係了管家。
而站在欄杆處的裴鶴年表情幾許變幻,極具侵略性的眉眼洶湧著危險。
陸斯言去而複返,帶回了一條毫無預兆的爆炸性消息——
4個小時前,司機送薑梔枝去了機場。
裴鶴年眼皮猛然撩起,冷不丁想到那個已有預警的懷抱,和脆生生的“下次見”。
頸側皮膚青筋凸起,伴隨著滾動的喉結,他突然悶悶地輕笑出聲,聽的人脊梁骨發寒。
薑梔枝跑了。
在睡完他,誇他漂亮的幾個小時之後。
提上裙子就溜,逃得乾脆利索,毫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