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
陳墨看著床榻上慵懶的女人,眉頭緊鎖,臉色有些難看。
他沒想到這娘們膽子這麼大,居然還敢來陳府,萬一被人發現,恐怕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彆緊張。”姬憐星擺了擺手,說道:“隻要我不主動暴露氣息,就連你娘都察覺不到我的存在,話說回來,你這床躺起來可比教坊司的舒服多了。”
她慵懶的伸展腰身,胸前曲線越發傲人,深紫色眸子愜意的眯起。
“……”
陳墨眼瞼跳了跳,冷冷道:“彆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讓你保護徐家女眷的安全,你就是這麼保護的?倘若這期間出了岔子怎麼辦?”
姬憐星雙腿交迭,裙擺下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肌膚,懶洋洋道:“放心,既然敢來找你,我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萬全準備?”
陳墨似乎想到了什麼,挑眉道:“你是紙人?本體還在教坊司?”
姬憐星眨了眨眼睛,說道:“真聰明,不愧是我徒弟看中的男人。”
果然如此。
以姬憐星狡兔三窟的作風,想來也不會以身涉險。
既然是紙人,那就不具備威脅,陳墨懸著的心也略微安穩了幾分。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不得不承認,姬憐星的紙傀術已至化境,無論外表、神態,還是氣息,都與本人一般無二。
即便他已經將《青玉真經》修至大成,依舊看不出絲毫破綻。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來陳府做什麼?”陳墨走到她麵前,沉聲道:“難道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我不成?”
姬憐星搖頭道:“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咱們現在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隻要你不食言,我也不會違背約定。”
陳墨心中冷笑,不置可否。
所謂的約定不過是權宜之策罷了。
雖然兩人暫時達成合作,但也隻是互相利用,本質上的矛盾並未解決,更是談不上信任可言。
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除非拿到一等造化金契,才能對她形成絕對的約束……
姬憐星並不知道陳墨的想法,繼續說道:“你答應我用青冥印推演《蠱經》,過去這麼多天,應該有些眉目了吧?”
“就為這事?”
陳墨疑惑道:“等我下次去教坊司再說不行,還至於專門來一趟陳府?”
“你還有臉說?”
姬憐星銀牙緊咬,說道:“你哪次過來不是忙著那檔子荒唐事?晝夜不分,沒完沒了,我有插嘴的機會嗎?”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上次看到的景象——
葉恨水和顧蔓枝並排趴在窗邊,渾身緋紅,雙眼翻白,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陳墨表情略顯不自然,清清嗓子道:“咳咳,人之常情罷了,再說,我也是為了幫助她們修行……”
提起這茬,姬憐星更是一肚子火。
一直以來,她都給門下弟子灌輸一個觀點,就是要遠離男人。
修行者當清心寡欲,斬斷紅塵,男女之情隻會影響道心的純粹,讓人沉溺於歡愉之中,等同於自廢仙路……這本來沒什麼問題,就連三聖宗之一的天樞閣也是這般要求。
可自從遇見陳墨後,一切都變了。
她們發現與這個男人雙修,不僅不會影響道心,反而還能大幅提升修為!
不過短短數日,兩人的功法就相繼突破大成,現在就連葉恨水都已經摸到了四品的門檻!
發現曾經奉為圭臬的道理是“錯誤”的,她這個師尊的威嚴自然開始動搖,現在兩人滿心滿眼都是陳墨,完全把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問題是,境界提升是實打實的,並且沒有任何副作用,我想要製止都找不到理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師尊一開始教給我的就是錯的不成?”
“還是說這家夥有什麼特彆之處?”
就在姬憐星苦思冥想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床褥微微下陷。
抬眼看去,隻見陳墨坐在床邊,幾乎和她緊挨在了一起。
“你這是要乾什麼?”
方才還一副妖冶模樣的姬憐星神色一緊,警惕的看著他。
陳墨冷冷道:“你不是說要查看《蠱經》推演的進度嗎?還有,現在是你在我的床上,有意見的話可以直接離開,沒人攔著你。”
姬憐星撇了撇嘴,嘀咕道:“我就隨口一說,你凶什麼……”
陳墨攤開右手,一枚青色方印憑空浮現,懸在掌心上空。
隨著他心神微動,方印好似積木般不斷拆解變幻,形成了一副卷軸,其中有無數的活字方塊翻湧著。
姬憐星顧不得與他置氣,爬過來湊到近前,仔細看著卷軸中浮現的文字。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發絲掠過脖頸,弄得陳墨有些發癢,鼻尖縈繞著淡淡芬芳……
奇怪,怎麼紙人還有體香?
【蠱之為道,不在殺生,而在禦靈。】
【以魂為引,以血為媒,以怨為火,煉化眾生。】
【飼血……煉魂……養怨……合道……】
“確實沒有問題。”
“後半部已經推演出了兩成,沒想到竟然會如此順利!”
姬憐星眼底掠過一絲喜色,“合道之後的內容不重要,我也不打算通過蠱術來證道,隻要能掌握煉化噬心蠱的方法就足夠了……按照這個進度來看,應該用不了多久吧?”
就在這時,卷軸上的華光驟然熄滅,字塊停止跳動,變得死氣沉沉,重新化為方印落在陳墨手中。
“怎麼不繼續推演了?”姬憐星柳眉蹙起。
“廢話,當然是欠費了,這東西有多燒錢你心裡沒數?”陳墨沒好氣道。
姬憐星這才反應過來。
青冥印雖是天地至寶,蘊含無上威能,但消耗同樣也極為驚人。
尤其是推演《蠱經》這種品階幾乎與《青玉真經》不相上下的功法,需要大量靈髓作為支撐。
“這功法隻有半部,缺乏關鍵信息,每天十二個時辰不停歇的推演,才能做到如此效果。”
“想要保持這個速度,光是高品質的靈髓,一天就要五塊以上,換算成銀子的話,這段時間我已經砸進去快六萬兩了……”
陳墨手中把玩著方印,淡淡道。
“六、六萬兩?!”
“真的假的,這麼多錢?!”
姬憐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不禁驚呼出聲。
當然是假的,他把陣盤的成本也給算進去了……
不過這玩意的消耗本身就是浮動的,也不用擔心會被拆穿。
陳墨臉不紅心不跳道:“這是你月煌宗的鎮宗之寶,具體情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姬憐星冷靜下來後,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
雖然她對六萬兩這個數字存疑,但青冥印消耗很大確實是事實。
“那你現在是何意?”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總不能全壓在我一個人身上。”陳墨掰著手指,說道:“兩個方案,第一,我把青冥印給你,你自己拿靈髓推演,第二,我繼續幫你推演,但成本咱倆一人一半。”
姬憐星倒是想拿回青冥印,卻又擔心會引火燒身。
萬一玉幽寒順藤摸瓜找到她,那可就全完了!
“我選第二種方式,咱們一人一半吧。”姬憐星思索片刻,說道。
“好。”陳墨伸手說道:“先把之前的三萬兩結一下,後期的消耗我先給你墊上,每半旬結一次賬。”
姬憐星咬著嘴唇,低聲道:“可是我現在沒那麼多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