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惡狠狠地盯著戚修玉,心中思緒萬千。
若沒有他,衛嬋當初便不會動情,也不會下嫁,更不會失去自己尊貴的縣主身份。
衛嬋今日的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怒意在柳呈安的眸中翻騰。
看到那柄匕首,戚修玉牢牢地閉上了嘴,雙目驚恐地盯著他,麵帶哀求。
“真的不是我害得你,你要報仇彆找我,我如今已經成了這般,也遭到報應了。”
柳呈安眯了眯眼眸,直截了當道“給我一萬兩銀子,我就放了你。”
戚修玉倏然瞪大了眼睛“一萬兩銀子?”
他又忍不住張開嘴,這次卻害怕地壓低了聲音“你瘋了?你知道一萬兩銀子是多少嗎?我怎麼會有?我如今已被戚家分家了!我沒有這麼多錢!”
柳呈安根本不聽他狡辯,而是一掌打在他臉上。
“分家了,你也有錢,不還住著思安坊的宅子嗎?”
他陰惻惻地笑了笑,重新抵住戚修玉的脖頸。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日在暖香閣中揮金如土,花了幾萬兩之多,就為了一個娼婦,現在找你拿一萬兩銀子,換你的命怎麼了?”
“不給,就把那宅子給我!”
眼見這柳呈安已經毫無理智了,戚修玉為了穩住他,隻好順口答應。
“行、行,我答應你,給你一萬兩,隻是我那宅中沒有現銀,隻有先前分家得的古玩字畫,到時候你自個兒去挑。”
見有希望拿到銀子,柳呈安的眼中迸發出一陣狂熱的光。
他一把將戚修玉攥起來,狠狠踢了幾下,發泄完心中的怒氣,這才喘著粗氣開口“行,待會兒我把你放回去,你記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若你敢多說一句話……”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戚修玉嚇得不行,連忙點頭如搗蒜,連聲答應。
天漸漸亮了,轎夫們陸續被鳥鳴吵醒,起來拍了拍身上落著的晨露,睡眼惺忪地朝著轎子走去。
掀開轎簾,見戚修玉好端端的坐在裡麵,轎夫們便打了個哈欠,懶散地抬起轎子往城門走去。
等到進了城門,戚修玉聽著轎子外的動靜,他身後跟著進城的人似乎被衛兵攔下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大喝一聲,朝著轎夫吩咐“不去思安坊了,去瑞王府,快!快去!”
轎夫一愣,下意識就要停下來。
沒想到戚修玉在轎子中又立刻著急地吼道“不要停,有人在後麵要殺我,直接將我抬去瑞王府,到時候給你們一人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比一個月的月錢都多!
轎夫們聽了,頓時渾身來勁,加快了腳步,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著戚修玉就朝著瑞王府奔去。
身後,因為衣衫襤褸又帶著傷而被守城衛兵攔下的柳呈安,眼睜睜地看著戚修玉的軟轎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消失在人群中。
他攥緊了袖中的匕首,任由衛兵們對他進行搜身,隨後神色陰狠地進了城。
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戚修玉再跑,還能怎麼跑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