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瑞安為了不讓阮真惠為難,便狠心與對方斷絕了關係,遠走大黎帝都加入了天錦衛。
“當時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那追魂殿的殺手組織實在太過強大,如果因為我與表妹的一己之私,而使得阮家滅族,甚至害得表妹身死,我是萬萬做不到的。”
胡瑞安歎息一聲,或許是因為回憶起往事,一時心緒難平,此時對李慕生的畏懼緊張倒是不知不覺間稍稍淡了幾分。
接著,胡瑞安似是說得興起,又繼續道:
“後來我加入天錦衛之後,還因為此事對那追魂殿頗有怨念,便一直調查這個殺手組織,意圖找機會將其覆滅。”
“不過,十幾年前追魂殿似是得罪某個江湖上的勢力,一夕之間便幾乎分崩離析,直到最近幾年,其似乎才又有了崛起之勢。”
聽聞胡瑞安的話,李慕生並未多作評論,但心中倒是覺得胡瑞安和阮真惠兩人分開,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
畢竟表兄妹近親結婚可是違法的,容易生出有基因缺陷的畸形兒,像這種落後封建的婚姻本來就應該被製止。
隻能說,那阮真惠的父親也算是壞心辦了件好事。
所以,李慕生可沒辦法共情胡瑞安,隻是對胡瑞安所提到的殺手組織追魂殿,倒是稍稍有些興趣。
因為他身上還有一塊來自另外一個江湖殺手組織隱殺閣的隱殺令。
按照蒼尹月所說,他已經將隱殺令拿在手有一段時間了,那隱殺閣按理來說也應該對自己出手。
但不知為何,對方的殺手似乎不怎麼敬業,一直沒有什麼動靜。
不過,李慕生對此也沒多想。
畢竟,他這一路離開上陽城後便都在趕路,也許是對方的殺手正在路上,還未追上他也說不定。
沒過多久,李慕生兩人回到居住的院子。
此時,曹高山等人在服完醉仙死的解藥之後,也幾乎全都將體內的毒素排除,已然恢複了武道修為行動自如。
而在見到兩人安然無恙回來之後,眾人皆是重重鬆了口氣。
畢竟剛才沈絕生的出手實在太過嚇人,而他們又明顯是遭到斬鹿山莊的下毒暗算,顯然是屬於敵對的一方。
當時,曹高山以及伍尚等人雖然已經解毒,但都懷疑自己必然得折在斬鹿山莊,根本不可能逃脫得了。
隻是因為胡瑞安和李慕生不在,他們才隻得待在院中靜觀不動。
“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斬鹿山莊?還請大人指示。”
伍尚第一時間來到胡瑞安的身邊,低聲詢問道。
李慕生當時出手滅了山莊管事幾人,伍尚等人還正昏迷著,因此並未見到他出手。
而在伍尚的眼中,此時自然還是得以眾人之中武道修為最高的胡瑞安為主心骨。
然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胡瑞安並未回答他的問話,而是極為恭敬地看向李慕生,顯然是在征詢對方的意見。
對此,李慕生隻是擺了擺手,什麼也沒多說,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似是根本懶得管這些事。
見狀,胡瑞安放下心來,朝伍尚幾人道:
“儘管安心休息,什麼也不用多想,明日繼續上路。”
有李慕生這樣一位高手在,連沈絕生都被打飛了,他都不知道還有什麼可怕的?
此時,胡瑞安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雖然這種安全感是來自比自己不知年輕多少歲的八皇子,讓他心中莫名有些羞愧。
但些許羞愧罷了,隻要能抱得如此大腿,又算得了什麼?
甚至,胡瑞安一時想到之前上官青青曾對李慕生的稱呼,心頭也是莫名恍惚不定,有些控製不住多想:
“八皇子莫非真是天下第一?”
“一拳能打飛沈絕生,武道修為至少也在江湖上最為頂級的那批天人高手之列。”
“難怪他會毅然決然加入到剿滅落神峰的計劃中,隻是……落神峰底蘊深不可測,武道高手眾多,此行僅靠他一人,真能扭轉局麵?”
……
胡瑞安心中一時心緒萬千,原本他對此次落神峰之行,幾乎是抱了必死的打算。
否則,他也不會違背諾言,前來斬鹿山莊偷偷去見阮真惠最後一麵。
而剛才在見識到李慕生的真實實力之後,他心中無疑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但落神峰作為江湖的魁首之一,稱霸江湖數百年,可遠非區區一個斬鹿山莊能比。
他此時也無法確定,僅憑一個李慕生和天錦衛能將其覆滅。
一時之間,胡瑞安心中變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說完話之後,也沒有心思跟伍尚等人多言,便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伍尚等人見到這一幕,皆是神色異樣,因為胡瑞安對李慕生的態度,明顯變得跟以往不一樣。
他們竟然從胡瑞安的身上,似乎感受到了一種隱隱的畏懼,那是一種對李慕生不自覺流露而出的畏懼。
此時一個疑問浮現在眾人的心頭,剛才在他們中毒解毒期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隻是不同的是,曹高山神色微動,望向李慕生所在的房間,隱隱是想到了什麼?但是並不確定。
而慕容小雅則是眸光閃爍,似乎是確定了心中的某個想法,一時既是愕然無比,又有些難以置信。
她站在原地愣了愣,很想去詢問胡瑞安,但又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怯怯地縮回腦袋,回了自己的房間。
畢竟,想讓一個社恐主動開口,其中需要鼓起的勇氣,簡直難以估量。
剩下的伍尚和程重對視一眼,兩人顯得有些茫然,雖然似乎抓到了一絲頭緒,但一時又有些理不清。
無奈之下,兩人隻得繼續留在院中守夜。
如此一夜過去,整個斬鹿山莊十分平靜,莊中四處也無事發生。
天色亮起,朝陽初升之後。
伍尚幾人收拾好行李,早飯也顧不上吃,便去莊中找到寄存的馬車馬匹,準備繼續上路。
胡瑞安一大早不知何時離開去了哪裡,隻是在即將啟程之時才趕了回來。
他知道此事肯定瞞不了李慕生,回到院中便主動解釋道:
“卑職了卻一些私事,接下來便可以毫無掛礙地上路了。”
李慕生對此並未在意,擺了擺手,隨即目光看向院外。
此時,一大早外麵卻是來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