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嶽峰。
在峰中敲響警鐘之後,處於密室閉關的宇文成青終於是有了反應。
他猛地睜開眼睛,周身武道氣息肅殺而雄渾。
而在他對麵的靜室大殿之內,則是盤坐著七位斬嶽峰的長老,此刻皆是沉浸在武道修煉之中,兩耳不聞身外事。
見狀,宇文成青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自語道:
“不錯,武道修行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不時常要求長老們進行閉關修煉,他們早晚會被酒色掏空身體,那我落神峰將來必然危矣!”
在宇文成青看來,天道酬勤,唯有勤奮地修煉閉關,峰中才能獲得更多的武道高手。
宇文成青有時甚至在想,如果落神峰的其它峰座長老都能像他一般,經常閉關勤奮修煉,說不得落神峰將來一統三大宗門指日可待。
“哎,宗門之中還是太懶散,什麼時候找機會,得向掌教提議一下,以後峰中弟子至少得需要強製八成時間進行修煉才行。”
心中想著,宇文成青眉頭一皺,卻是抬頭望去,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峰中此時怎麼會敲響警鐘?明明早已交代夫人,如果有急事可以隨時來尋本座。”
宇文成青忽然站起身來,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不過,他並沒有打擾還在繼續修煉的諸位長老,隨即身形一動,卻是直接朝密室之外而去。
很快,一道強大且駭人的浩瀚氣息,自斬嶽峰山頂驟然升起。
一時之間,峰中各處亂成一團且還未來得及逃離的弟子,皆是被這股恐怖的武道氣息所震懾,霎時全都呆立在原地,卻是根本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而與此同時,司空玄抬頭望向斬嶽峰峰頂,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精芒,蒼老的身軀逐漸騰起一股極為強烈的戰意。
他此次落神峰之行,本意就是趁時日無多,想著最後馬踏江湖、好好痛快地戰一場,圓了自己多年的念想,哪怕身死也無所謂。
然而,他這還沒開始動手,那玉瀾峰便投降了,雖然後來他出手打了那玉麵嬌一掌。
但沒有反抗的人,跟一掌拍在石頭上毫無兩樣,又有什麼意思?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塊硬骨頭,卻是恰好能讓他痛快地戰一場,也不枉此次落神峰一行。
正當司空玄戰意高昂之時,此時的斬嶽峰上,宇文成青在出關之後,便是身形一動,來到山峰中敲響警鐘之處。
他隨手抓住一名在其氣息壓製下早已癱軟在地的門中弟子,沉聲問道:
“峰中出了何事?”
聞言,那名弟子良久才堪堪反應過來,艱難地張嘴道:
“峰座……落神峰亡了!”
“什麼?”
宇文成青頓時臉色一變,他正待繼續問清楚情況,那名弟子卻被他周身逸散的恐怖氣息震暈過去,直接沒了意識。
見狀,宇文成青直接將對方丟在一邊,隨即,又急忙去尋其它的門中弟子問話。
他這才閉關多久?落神峰就沒了?
這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怎麼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於是,宇文成青接下來便抓了數位峰中還未逃離的弟子問話,最終總算是大概了解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連掌教和四大尊者都死了,這怎麼可能!”
宇文成青整個人如遭雷擊,一時無法接受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噩耗。
畢竟,他這次連閉關都沒有閉完,結果一出來卻發現,落神峰的天都變了!
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有一種恍若隔世不真實的感覺,仿佛是在經曆一場噩夢!
然而,現實卻在不斷告訴他,這一切毫無疑問都是真的。
甚至,他去尋自己的那位夫人,結果卻發現對方早已卷鋪蓋逃跑,人去房空。
而此時,整個斬嶽峰如今剩下還沒有逃的弟子也所剩無多。
一時之間,宇文成青猛地跌坐在倪夫人院中的石階上,原本蒼老的臉龐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數歲。
落神峰被滅的打擊顯然讓他難以承受。
他大半輩子沒日沒夜地發奮修煉武道,終於一朝突破,才坐上這峰座之位沒幾年。
可沒想到,幾乎就是閉關一閉眼一睜眼的事,落神峰就沒了!
這誰能接受得了?
就在這時,整個斬嶽峰卻是忽然傳來司空玄如雷貫耳的聲音:
“宇文成青,你堅守宗門不逃,老夫敬你是條漢子,如今既然已經出關,那便下山一戰,與老夫一決生死!”
司空玄的聲音傳遍整個斬嶽峰,在峰中各處回蕩。
宇文成青頓時回過神來,霎時之間,整個人猛地站起,一時爆發出一股衝天的鋒銳肅殺之氣,如淵似海的恐怖武道氣機,霎時如同天河決堤一般,朝著山下洶湧而去。
山腳下的司空玄望見那來勢洶洶的強大氣機,頓時撫須而歎:
“來得好!”
隨即,他周身武道真氣激蕩,一掌探出,周遭的天地真氣急速凝聚,正準備跟宇文成青交手一戰。
然而下一刻,司空玄一抬頭卻猛地發現,那道磅礴氣機竟是刹那間突然倒卷而回,眨眼便是儘數收斂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司空玄剛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頓時眉頭皺起,滿臉疑惑之色。
而這時,斬嶽峰上的宇文成青則是當即收斂自身的氣息,順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一時之間,心中驟然後怕不已!
剛才被那司空玄的話一激,他下意識地就出了手。
但到半途,他卻猛然驚醒。
自己竟然麵對大黎天錦衛敢反抗動手?那跟找死有什麼兩樣!
要知道,大黎朝廷這次坐鎮的高手,可是將掌教和四大尊者都給殺了。
在那等存在麵前,對方估計一招便能要了他的性命,所謂的抵抗不過隻是笑話罷了!
他習武天資遠不如落神峰其它峰座,大半輩子都在日複一日的刻苦修煉中度過,才有如今這般來之不易的武道修為。
其中的艱辛和困難隻有他自己知曉,若是如此白白送命,怎麼可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