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
周牧蜿蜒上前,赤紅色的蛇軀遊晃過地麵。
他凝視著白姐,腦後浮現出虛幻大日,日光將廚室籠罩,隔絕一切窺探的目光。
旋而,
周牧開門見山:
“那個戴著鬥笠的人族天人,是衝你去的,吾想知道,他是第幾次尋你?尋你,又所為何事?”
白翠花猛然一愣,下意識道:
“大人,我不明白您的”
“白翠花。”
周牧淡淡道:
“吾知你過往,也知你為天人,不必隱瞞,告訴吾,關於那鬥笠天人的全部。”
白翠花瞳孔驟縮。
這燭龍.
沉默許久,她全盤托出。
“前前後後,尋了你四次,強調‘自願’?”
周牧若有所思:
“還有嗎?”
白翠花謹慎的凝視著這頭燭龍,她並未見過楚籍,也認不出這張臉龐:
“依那人所言,必須要我的緣由,是因為我曾經遭到一位佛門金剛普渡,但最後因為種種原因,又自被度化狀態下脫離。”
說著,她身上浮現出燦燦佛光,苦笑道:
“自那以後,我便被迫修行佛法,其他的修行法根本走不通了,以至於”
白翠花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周牧眯眼,問道:
“某種程度上,你豈不是相當於一位佛家的天人了?”
“沒錯。”白翠花點頭。
“吾已知曉,你且留候在此。”
周牧轉身離去,回到主室,將事情詳細轉達給小老頭。
“佛家天人.”
小老頭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這般來看,多半和大祭有關。”
“周前輩,這是為何?”
“佛道修行者少之又少,幾乎都在西方兩座佛山,且很少出來。”
小老頭解釋道:
“而既然特意要求佛家天人,我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大祭,且是要接引來與佛門相關事物的大祭。”
周牧陷入沉思,佛門?
他不自覺的想起玉虛宮中的那位莊嚴佛祖。
沉吟許久,周牧道:
“既然是召佛家事物,我們倒也沒必要冒著風險乾涉了吧?”
“自然。”小老頭微微頷首:“如果沒有你,我或許會留下來探探究竟,但你既在.算了。”
頓了頓,他補充道:
“再過一些時日,準備離開,建立‘鐘山’?”
“嗯。”周牧頷首:“離開前,倒是要尋個機會,處理掉那老蛟才是”
說著,周牧呼喊來一頭大妖,詢問穆裕何在。
“大人,穆裕承受不住審問,已經.灰飛煙滅了。”那大妖如是回答。
“死了?”
周牧早有預料,做震怒之狀:
“我讓爾等審問,沒讓你們殺了他!他為吾之寵!汝等好大的膽子!”
他發狂,虛幻大日放光,這頭千壽大妖話都來不及說,便被炙烤成灰燼,
周牧並未停止,衝出宮樓,暴虐的斬殺著路遇的妖,不過一炷香功夫,腳下已堆滿了妖屍!
“大人,大人!”
老蛟龍實在看不下去了——留在山巔的妖,都是他的心腹。
他來勸慰,來賠罪,語氣很恭順:
“大人息怒,小蛟這便搜尋全城,為您找到比那穆裕更美豔的少年?”
“放肆!”
周牧暴嗬,拳頭發光,暗轉陰陽二氣,催動眼日、眼月,口中銜著的九幽燭也暴漲,周天竅穴勾連成一個中年道人模樣。
拳印擊在老蛟胸膛,這幾乎是周牧當下的傾力一擊。
老蛟卻一動不動,恐怖力道如泥牛入海,未起半點波瀾。
就像是一個幼童鼓足了力氣,打在一個披甲壯漢的厚厚甲胄上那般。
“大人息怒。”老蛟低眉順眼。
周牧神色一淩,卻並未答話,繼續轟擊老蛟,更潑灑元氣,碾殺遠處的真妖、半妖,
收獲大量功數的同時,將一個暴戾者的形象表現的淋漓儘致!
“大人息怒。”老蛟一動不動,低眉順眼依舊。
“你這層皮,倒是夠硬。”
周牧揉了揉發紅的拳頭,冷冷開口:
“那個鬥笠天人,找到了麼?”
“找到了。”
老蛟含笑:
“小蛟親自出手,將之打的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
周牧一樂,前後兩個都是灰飛煙滅。
他心頭有了數,知道老蛟是在遮掩,他本也就是故意將穆裕交給對方——遮掩的越狠,藏著的隱秘越大。
不過。
與自己無關。
隻要帶走白姐就行,至於老蛟在謀劃什麼,想要召來什麼?
管他的。
“罷了。”
周牧一副疲乏模樣,擺了擺手,淡漠道:
“不日,吾將離開此地。”
老蛟猛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笑著問道:
“大人是要去?”
“燭龍者,鐘山之神。”
周牧平靜道:
“我自然是要去立下鐘山。”
他轉身,回了宮樓,老蛟含笑目送,在燭龍的身形消失後,他猛然折返回偏殿。
“燭龍要走了。”
老蛟笑意盎然:
“儀軌可以順利進行下去。”
“哦?”
一個老者詫異,臉上浮現出笑容:
“本以為還麻煩著呢,我都準備外調潛伏在不周內的假仙到來,以不周之名,襲殺那燭龍.”
頓了頓,老者手中盤玩著玲瓏盒,凝視著其中泛著【黑潮】的血:
“不過也好,等我們順利完成大儀軌,我們的名字,可被傳說中那位知曉,這是一條通天之路啊.”
老蛟目光閃動:
“道友,你說那位,當真是傳說中的”
“天帝嗎?”
宮樓主室,默默竊聽的周牧猛烈嗆咳,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