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老嫗含笑:
“此時不知,那就多想想,若是兩個月後還是不知便是可惜了那幾百個年輕的娃娃喲!”
王鐵頭徹底按捺不住了,血紅著眼睛,抬手就聚起千米元氣,化作巨大掌印,可忽而一劍東來,掌印被刺破,王鐵頭遭了反噬,噴出一口血來。
“隱城中,安分些。”淡漠聲音一並自東而來,老嫗臉上笑容更盛,王鐵頭怒目圓睜。
楊念念不語,隻是緊了緊手中木杖。
許久,她輕聲道:
“一丘之貉,狼狽為奸,卻偏愛一副正大光明的模樣,令人作嘔。”
老嫗不以為意,樂嗬嗬的還想要說些什麼,忽而。
“吼!!”
一聲獅嘯,而後伴著龍吟、鳥鳴、牛哞!
滿城嘩然,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隻聽得四獸之聲,環蕩天間,刺破蒼穹。
此時此刻。
北妖朝,舉城寂然,一隻青獅自虛無中走出,盤踞死寂之城上。
青獅聲吼若雷,眼光如電,仰鼻朝天,赤眉飄焰。
“今,吾大日青獅,當立大日五智寺,吾為寺主,上奉天帝,前奉莊嚴,後奉彌勒,眾生參拜!”
西方二佛山之側,一座高峰自天而降,大獸盤踞其上,生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
其背扇鳳凰翼,聲若牛哞,若老僧盤坐山頂。
“今,吾九幽諦聽,當立諦聽殿,吾為殿主,上奉天帝,再奉地藏,眾生參拜!”
東海,水晶玄宮從虛空剝離,砸入海底,浪潮翻湧,
而後玄宮大門洞開,一頭真龍棲息其中,龍吟聲透過層層疊疊的海水,炸響在州陸之間。
“今,吾東方青宿,立東方龍宮,吾為宮主,上奉天帝,下領海中萬靈,東方萬性,眾生參拜!”
最後,是在東邊,地上幽冥,人間鬼門關後,陸中黃泉河畔。
背負佛國的玄鳥,在大祭中浮現而出,模模糊糊朦朦朧朧,身上更有六道輪回之五,莊嚴萬分。
“啾吾!”
“今,吾九幽玄鳥,立人間輪回,居地上幽冥之至尊位,上奉天帝,再奉地藏,眾生參拜。”
四方大羅降世,南北二朝震動,地上幽冥中的鬼帝睜眼;
雷音寺的【大無道世尊】歎了聲佛號,彌勒寺的【老佛】神色陰晴。
至於,
五王城中。
武王沉眉,漢王歎息,唐王仗劍,明王負手,
當政的秦王,震笑三聲。
“天下已亂,大勢已改,這盤水,渾了。”
秦王手持一方帝璽,頭頂十二珠玉冕,一身玄服,金口玉言。
“水清之時,人族頹危,至此水已渾且濁,便是我族,再起之機。”
“合縱,連橫,一線勝機。”
“反攻,逆伐,勢在必行!”
秦王擲地有聲,唐王不語,漢王掩麵,明王蹙眉,武王規勸。
“吾主此千年之政,武王,不必再言,不必再勸!”
秦王冷靜道:
“此是萬載不逢之機,是生機、勝機,自然也是死機,然”
“然,南北兩朝,西方二山,地上幽冥,再添個當今降臨的奉天帝者——此六方,吾等,未必不能掃滅之!”
“一線生機,一線勝機!”
“當,起軍,築長城,聚先賢往聖,北伐!”
他起身,執一杆玄旗,睥睨諸王諸賢,猶疑片刻,最終果決,宣讀大令大旨。
“人族存亡攸關之際,行共奉製,一切人族,上交自身機緣隱秘,戰功赫赫者得分機緣!”
“則,得機緣、隱秘而不奉交,掩隱者誅其族,知情者同之罪。”
秦王坐下,閉眼,在一片議論聲、質疑聲中,輕聲道:
“吾——寡人,知此行事,萬古唾罵。”
“萬古罵名,暴、戾、貪、凶、昏之五惡,寡人,一己擔之!”
“即刻,令達八方,凡我人族,且需遵從,違令者誅族滅種!”
巨城嘩然,朝野四動。
………………
天蛟山,天蛟城。
上空,黃昏。
四野的龍吟、獅哮、牛哞、玄鳥啼,不絕於耳。
“起陣。”天王敕令,人、妖之屬,無不忙忙碌碌。
周牧身為執船人,此時倒是得了清閒,被安排在那座青銅船邊,靜靜端坐。
他聽著四野之呼嘯聲,失神愣怔。
忽逢此時,便是此時。
周牧猛然蹙眉,魂靈劇痛——他內視自身,卻看見是玄金銅令中的那一株燃香。
燃香不知何事跳出了玄金銅令,沉浮在自身精神世界、心靈大海中,在發著炙燙,灼著自身魂靈!
“這是.怎麼回事?”
周牧錯愕不已,心思百轉千回,微微一動。
“莫非,是太上前輩相召?”
他睜眼,看了看忙碌的四周,嘗試入眠,但卻失敗了。
此時,李天王撕裂虛空,那處未知無天之所從中墜出,橫亙在天蛟山上空,遮天蔽日,
其中的祭壇,則已點燃八方香燭,煙氣嫋嫋。
“三個時辰,又兩刻鐘後。”
天王含笑:
“祭陣即成,地藏親臨!”
周牧聽進耳,心頭一動,魂靈中的燃香依舊灼燙著,香身上,竟灼出一行字來。
‘一身呼元始,一身尋靈寶,一身聽我召,你來做橋梁’
周牧一愣。
“我來.做橋梁?”
他不明白,還有三身.自己哪裡來的三身?
呃,好像還真有。
周牧不敢怠慢,雙眼一閉,一心做三用。
真身盤坐在天蛟山頂,凝視著魂中燃香的一舉一動,
九千裡外,鐘山腳下,香火神軀睜眼,溝通記憶碎片,模模糊糊中,照見過去。
而鐘山腹中,棺槨之內。
躺著的木石之身中,周牧刻意留下的一縷念頭醒轉,操縱木石身推棺而起,
又運轉元始陰陽經,眼中交織絲絲縷縷的星線,隨意尋了一物,洞悉其未來之果。
燃香動,元始現,靈寶觀來。
三清皆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