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往他身邊湊得更近了,她壓低聲音。.5?d/s,c*w¢.?c?o′m?
“你是不知道,自打她住進來,就沒安生過。整日裡往正院跑,捧著個帕子繡了幾天都沒繡出個花樣,眼睛卻老往夫人肚子上瞟。方才更過分,說是送銀耳羹,結果自己摔了不說,還害得夫人撞在石凳上,後腰都青了!”
她越說越氣:“府醫說夫人不能用藥,隻能硬扛著。”
竹若的眉頭越皺越緊。
“你是說,三姑娘今日受傷了?還與這個女人有關?”
“是的呀!夫人如今懷孕多金貴的。那個阿蓮自己拄著拐杖,走路都打晃,偏生就往夫人跟前撲。不是故意的是什麼?還害得夫人也受傷了。我與夫人說了顧慮,可夫人還護著她,說我太多心……”
竹若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拍了拍春桃的肩:“你先彆急,也彆在三姑娘麵前多說。這事容我想想。
往後你在三姑娘身邊,多留個心眼,尤其是那阿蓮靠近的時候,寸步都彆離開。”
春桃一臉焦急之色:“竹若大哥,你可得想個法子!那阿蓮整日圍著夫人轉,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竹若思索片刻,沉吟道:“三姑娘向來心善,隻當她是可憐人,咱們直接說她有問題,夫人定然不信。不如……咱們試試那女子?”
春桃眼睛一亮:“怎麼試?”
“你附耳過來。”愛尚
竹若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春桃聽完連連點頭。?u?`
眼裡的憂色漸漸變得篤定。
轉日午後,春桃端著一碟剛出爐的杏仁酥往西廂房去:“阿蓮姑娘,廚房做了杏仁酥,我送來給你嘗嘗。”
春桃將托盤擱在桌上,酥餅的甜香飄來。
“剛出爐的,還熱乎著呢。”
阿蓮看著這酥餅,笑著說:“勞煩春桃姐姐跑一趟,更該謝謝夫人惦記。隻是……怎麼突然想起給我送這個?””
春桃拿起一塊酥餅,指尖捏著餅邊輕輕晃了晃,像是閒聊般隨口道:“前兒庫房清點心匣子,翻出些去年的杏仁粉,夫人說扔了可惜,就讓廚房做了酥餅。說來也奇,旁人都愛這口,偏咱們夫人碰不得。”
“這是為什麼呀?”
“夫人打小就對杏仁過敏,沾一點就得喘上半日,嚴重時還會暈厥,簡直是要了命的忌諱。如今懷了孕,更是不能碰了。”
阿蓮端茶杯的手頓了頓,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光。
“竟有這等事?那可得仔細些。”
春桃放下酥餅,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可不是嘛。廚房的人都記著呢,但凡給夫人做點心,絕不敢放半點杏仁。”
阿蓮輕聲“嗯”了一聲。
“阿蓮姑娘,你可喜歡吃這些?”
“喜歡的。′s′y?w?”
“那這些就都留給你吧,我先回夫人那邊了。”
說罷,春桃起身離開。
西廂房裡,阿蓮等春桃的腳步聲遠了,才緩緩拿起一塊杏仁酥。
餅皮酥脆,咬下去,酥皮掉了一地。
她對著空碟坐了許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徹底暗透,才緩緩站起身,抓起牆角的拐杖。
竹若隱在西廂房對麵的樹上,樹葉的陰影遮住他大半身形。
他看見阿蓮推開房門,瘸著腿卻還在往前走。
一步一步。
她走得極慢,每一步都很吃力,卻沒絲毫猶豫,徑直朝著廚房的方向去。
竹若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