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呢,哪有什麼動靜,許是風吹的吧。快走快走,晚了花露就沒了……”
直到走出夾道,拐進通往蘇杳院子的回廊,三人才鬆了口氣。
長風扶著牆直喘氣,長亭還心有餘悸地回頭望。
“方才真是險極了,夫人下次可不能再這麼冒險了。這事若是被大人知道,我倆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暮色,陸府的角門傳來馬車軲轆聲。蘇杳正坐在廊下等,遠遠就看見陸懷瑾扶著老太太走在前麵,陸母跟在一旁,三人說說笑笑。
蘇杳迎上去,親手接過老太太的手爐:“祖母一路累著了吧?廚房燉了冰糖雪梨,潤潤喉。”
“累是累,可今日的戲是真好。”老太太被扶著坐下,拉著蘇杳的手不肯放。
陸母也笑著附和:“可不是嘛,太後還賞了新製的胭脂,我特意給你留了一盒。阿杳,你是不知道,今日那場大戲,有多熱鬨。”
蘇杳笑著聽她們說,時不時點頭應和,目光卻悄悄掠過陸懷瑾。
陸懷瑾朝她眨了眨眼。
今夜的飯桌格外熱鬨。
老太太興致勃勃地講著戲文裡的熱鬨,陸母則說些宮裡的趣聞,說哪位夫人的珠釵掉了,引得太監們好找,逗得眾人直笑。
“阿杳,你是沒瞧見,懷瑾今日還替李尚書解圍了呢。”陸母夾了塊魚給她。愛尚
“自然是我們懷瑾聰慧,那李尚書喝多了說錯話,多虧懷瑾圓了場。”陸老太太附和著說道。
蘇杳的手被桌下的手輕輕握住。
陸懷瑾的指尖帶著薄繭,觸到她掌心那道未愈的紅痕時,動作猛地一頓。
他抬眼看向她,眼神沉了沉,卻什麼也沒說,隻不動聲色地鬆開手,替她盛了碗湯。
蘇杳心裡咯噔一下,知道那道被窗框硌出的傷還是被他發現了。
晚膳散後,陸懷瑾借口要和蘇杳說幾句話,先帶著她回了屋。
關上了門,陸懷瑾臉上的溫和就淡了下去,指著桌邊的椅子:“坐下。”
蘇杳磨磨蹭蹭地坐下,不敢看他。
“手怎麼回事?”
“沒什麼。”
蘇杳慌忙把手藏到身後。
“嗯?”
“下午……”
她的目光瞥見窗台上的花瓶,便順口說:“修剪花枝時不小心被刺紮了。”
陸懷瑾盯著她:“蘇杳。”
他很少連名帶姓地叫她,蘇杳心裡一慌。剛想再找個借口,就見他轉身走到門口,揚聲喊:“長風,長亭。”
兩人很快就來了,見陸懷瑾臉色不善,又看蘇杳低著頭,心裡頓時有了數,大氣都不敢喘。
“跪下。”
長風和長亭立刻跪在地上,後背繃得筆直。
蘇杳嚇了一跳:“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陸懷瑾沒理她,隻盯著地上的兩人,眼神沉沉的:“說說吧,今日我走後,你們陪夫人做了什麼。”
長亭偷偷抬眼,見陸懷瑾的目光陰沉,嚇得又低下頭,結結巴巴地開口:“回……回大人,今日……今日夫人與我們一塊去劉媽媽屋裡查探,發現了一幅畫像……後來被丫鬟撞見,夫人從後窗跳了出來,手心被劃傷了……”
他不敢隱瞞,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說了,連蘇杳如何堅持要去,如何從夾道繞回院子,都說得清清楚楚。
“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