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需要記住一個感覺,你還記得山崎威士忌嗎?”
“那個……幫我趕走了……”
“對,就是他,相信他好嗎?隻需要相信自己的感覺——就像你相信我們還活著一樣。”
確認誌保點頭明白這一切後,宮野小姐緩緩起身。
雨點斜落在她的肩頭,宮野誌保在夢裡的行為就讓她現在內心有些莫名的平靜。
“誌保,現在真的很堅強了呢……”
她不知道誌保醒來後能記住多少,但現在,是這個噩夢該結束的時候了。
宮野小姐就走到正半跪在雨中,試圖撐起自己的琴酒麵前。
她才不會通過“殺掉”誌保的方式來結束這個噩夢。
這一次,多虧了【故事時間線】一手促成的“強化琴酒”的愚蠢決定。
於是,琴酒就看到那個女人對著自己的額頭毫不猶豫地抬起了槍口。
“下地獄吧……可悲的人偶。”
——“嘭!”
隨著槍聲在夢境深處炸響,宮野誌保與琴酒,同時睜開了雙眼。
……
“呼——呼——”
胸膛急劇的起伏著,琴酒就從夢中驚醒。
作為一名職業的殺手,懂得如何進入深度睡眠的他很少做夢,更少做噩夢。
但這一次他卻滿身冷汗。
夢境裡那些聲音他都記不清楚了,但是那醒來前最後一段畫麵——
那個被他殺死的女人,竟然在他追殺雪莉的時候,再度出現在他麵前,然後,她把自己……
“大哥!”
一旁伏特加的聲音將他從恍惚中拉回現實,他看了眼滿頭是汗的琴酒,貼心地遞上一條毛巾
伏特加就識趣地沒有詢問剛剛睡過去的琴酒到底夢到了什麼,隻是立刻簡明地彙報任務狀況:
“貝爾摩德那個女人還沒有來,我們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
“嗯。”琴酒掏出手機看了一眼,Boss沒有新指示,他按照自己的理解隨口說道,“繼續等下去。貝爾摩德很重要。”
但他的腦中,卻仍殘留著那個清晰的畫麵。
“最後那句話的口型是……”
這樣想著,他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嘴唇,將記憶裡宮野小姐對他所說的話無聲地重複了一遍:
“可悲的——人偶?”
“大哥?”伏特加側頭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為何,琴酒下意識地將心中的疑慮全部收起來,他搖了搖頭。
“沒什麼……隻是想到一些事情。”
畢竟,這隻是一個古怪的夢而已。
……
與此同時,宮野誌保就猛然從床上驚醒。
她就清晰地記得剛剛發生的一切。
記得被琴酒追殺、逃亡,記得姐姐明美,還有宮野小姐——
她們在夢境的最後一刻現身,將她從絕望中救起,甚至幫她殺了琴酒。
她還記得,那個時刻,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被托付給了自己。
但是和琴酒的遭遇一樣,記憶裡隻有畫麵沒有聲音。
這讓宮野誌保莫名地感到一絲不安,尤其是夢境的記憶,那些記憶好像在像退潮一樣迅速消散。
然後下一秒,房門被推開了。
——是山崎威士忌。
他的身影,就和夢境裡宮野小姐最後一句話的口型對上了。
宮野誌保怔了怔,她下意識地就問出一句話:“你……和宮野小姐,熟悉嗎?”
到這句話的瞬間,山崎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她還記得一些,那就夠了。
自己總算有個機會來暗示誌保去確認【工藤新一】的狀態了。
“有過一點合作。”
他頓了頓,搬出自己早在上個【循環】就被承認下來的人設,然後就開始按照預案“幫”【故事時間線】說話。
“雪莉,組織已經答應你到時候讓你見一麵你的姐姐了,你是不是也需要拿出一點誠意來?”
他頓了一下,適時地展現出一點“好意”:
“我可以代表組織先付出一點誠意,我已經向美國那邊的組織分部發了消息,估計很快你姐姐最近在美國拍攝的照片就會傳回來了。”
“我……”
山崎故意讓自己的眉頭皺起,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這樣吧,不需要你立刻就開始對APTX4869的研究,你隻需要一會跟著組織成員去完成一個任務就行了。”
他就掏出一張名單放在桌上,然後宮野誌保的目光就順著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向那個位置。
使用者:工藤新一;
狀態:不明。
宮野誌保咬了咬嘴唇,她凝視著這幾個字,那四個字好像有一種魔力。
加上剛剛夢境裡發生的一切,哪怕是僅存的一些【曆史慣性】也已經足夠了。
她看向山崎的眼睛,“我要先看到姐姐的照片。”
“好,”山崎等的就是這句話,“負責美國那邊事務的是貝爾摩德,我會給她發個消息催她。”
他就緩緩走到宮野誌保的床邊,衝著宮野誌保露出那種“小黑”一貫的“開朗笑容”,然後低下頭,用腳尖點了點地麵,語氣溫和而不容置疑:
“你明白組織為什麼現在要派你外出一趟對吧。”
“不要升起背叛的心思,明白嗎?”
說罷,他就走出來房間,獨留宮野誌保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山崎剛剛站過的地方,或者說他腳尖點過的地方——
那個位置是宮野小姐一直留在房間裡的暗格的位置。
……
事情發生的順序非常重要。
雙時間線對於聯盟的反擊非常簡單,它們就隻做了一件事——提前了案件發生的時間。
現在聯盟要做的事情也是一樣。
“我們要明確一點。”
“因為宮野小姐的緣故,‘宮野誌保前往工藤宅’這件事,在真實曆史中從未發生過。”
“甚至,由於宮野小姐的引導,宮野誌保極有可能被GSSRA的截胡下,然後選擇加入GSSRA進行合作。”
就像聯盟一直強調的事情,時間很重要,但順序更重要。
將兩個原本發生在不同時間的“曆史慣性”放到同樣一個時間節點發生,尤其是在【現實時間線】裡發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原本,宮野誌保前往工藤宅的時間應該是晚上,這樣一來,她悄悄更改黑衣組織數據庫裡的時間也是晚上。
“這樣一來,這段【曆史進程】就和宮野誌保服下APTX4869變小這段曆史產生矛盾了。”
原因很簡單,宮野誌保按照原本的【曆史進程】服下APTX4869的時間必須在去往工藤宅,甚至必須在修改完黑衣組織的數據庫之後。
“這也是我們必須要讓柯南進入殯儀館意識到情況不對的原因。”
“她發覺宮野明美已經死掉的事實最好在這兩件事件之前,”
就像楓葉金幣案裡,聯盟借助著柯南對於毛利蘭的關注主動跳過了那個不太重要的案件一樣。
“我們需要先營造出一個發生在‘一個月前’的‘確認工藤新一死亡’的曆史事實。”
“然後,借助柯南進入殯儀館意識到情況不對的想法,強行將祂的主觀意識跳轉到‘宮野明美死亡之後’的時間感官裡。”
這聽起來可能有些繞口,但實際上如果單純的拋開時間上的聯係就很好理解了。
這無疑是一段巧妙的因果聯係。
因為柯南推理出來宮野明美死亡的結果作為原因,在同樣推導出來姐姐的死亡後,宮野誌保才能有動力走到自己變為灰原哀的軌跡上去。
至於其中的時間聯係,那既重要也不重要。
時間隻是凡人的錯覺,關鍵在於“背景”。
讓我們回憶一下吧,宮野誌保去工藤宅家探索背景——
天色確實很暗,但仔細看看,沒有一次表明了真正的時間不是嗎?
到底是夜晚,還是一個陰沉的、接近夜晚的下午,誰又能知道呢?
甚至現在琴酒和伏特加都被調離了,【故事時間線】想要按照之前的計劃,讓琴酒去監督宮野誌保前往工藤宅調查也變得不可能了。
通過對於因果關係的小小利用,接下來的時間線將完全按照原本的故事發展——
除了最結尾的一部分。
“那工藤新一的狀態怎麼辦呢?他在黑衣組織的身份信息欄那可就一直都是不明了。”
麵對一些人產生的些許疑慮,很快幾名議員就站出來反駁了一些人的擔心。
“這完全不是問題,現在的柯南完全不用擔心黑衣組織的武力威脅。”
“至於七天後黑衣組織被加強這件事,我們同樣可以給予柯南一些技術支援。”
……
於是,在柯南去廁所裡的空隙,貝爾摩德懷裡的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
【故事時間線】試過將山崎發出的信息進行攔截。
當然,【現實時間線】很樂意給它添堵,【故事時間線】要做的,就是現實要反對的事情。
於是貝爾摩德最後還是順理成章地接收到了山崎的短信。
“雪莉答應先付出一定誠意了……她同意先去工藤宅進行一次關於APTX4869的調查……”
想要檢查工藤新一是否死掉了嗎?
這便無比切合貝爾摩德的“人設”了。
這是一個將Coolboy摘出去的一個機會——
畢竟“貝爾摩德”已經知道工藤新一就是江戶川柯南了不是嗎?
畢竟考慮到BOSS現在對於宮野明美“挫骨揚灰”(偷走屍體)的行為,這極有可能波及到【工藤新一】,也就是柯南不是嗎?
那麼,“貝爾摩德”出於對柯南安危的擔憂而“勉強”同意安排,完全合情合理。
“……以及,雪莉需要看到一張宮野明美的照片再行動。”
貝爾摩德就快速地編輯了一下短信,回複過去:“讓組織人員去用琴酒給出的照片來做一張新的。”
然後,她給Boss發了一條消息。
“考慮到宮野誌保很可能因為懷疑主動將研究方帶偏,我同意了她去工藤宅進行搜查的任務。”
她甚至還給了【故事時間線】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我會讓陪同人員之後主動地帶她撤離到組織在米花町西郊的廢棄研究所去。”
就這樣,兩段【曆史慣性】被巧妙地聯係在了一起,再加上故事線對於“變為灰原哀”這件事掌控的“渴求”。
【故事時間線】立刻就同意了,或者說,它彆無選擇。
因為在【故事時間線】看來,剛剛的殯儀館裡貝爾摩德的反應無疑是聯盟和現實的聯手——
它剛剛又重置了貝爾摩德一遍,她不可能有問題。
在回複了“同意”以後,緊接著,又一條短信浮現。
【故事時間線】現在非常急切地想要貝爾摩德立刻撤離——
如果她現在撤離,那麼琴酒和伏特加還有趕上宮野誌保轉移位置的行動的可能。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柯南的聲音。
“真理亞姐姐!我們去找毛利叔叔吧!”
貝爾摩德就“下意識”地將手機塞進了包裡,然後“下意識”地答應道:“好啊!”
“好耶好耶!我一定乖乖的,不打擾到偵探們辦案!”
在貝爾摩德答應了“偵探”前往案發現場後,現在是柯南主動牽著真理亞小姐的手往外走了。
雙時間線的配合從來不是牢不可破。
它們合作的基礎很脆弱,這就是聯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