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是一個很好的天氣呢!”
拉開窗簾,毛利蘭迎著那片金燦燦的朝陽起床、洗漱,然後習慣性地圍上圍裙走進廚房。
點起灶爐,將煎鍋架在那朵小小的藍色火焰上,倒油,隨著一層薄薄的油煙在煎鍋上浮起,小蘭用鍋鏟將一旁盛在盤子裡的煎餅放入。
伴隨著煎餅發出的滋滋的聲音,毛利蘭下意識地朝著仍然沒有任何動靜的客廳喊道:
“柯南,早餐已經做好了哦?”
然而,空氣中卻依舊彌漫著一片靜謐。
然後,毛利蘭才想起來,昨天爸爸和柯南好像還是沒有回家。
不知怎麼,毛利蘭突然感覺有些孤單,就好像,大家都單獨把自己排除在一些事情之外一樣。
毛利蘭不禁歎了口氣,心頭升起一絲無名的空虛感。
她的手微微有些用力,鍋鏟把煎餅在煎鍋內狠狠切成幾塊,一股淡淡的幽怨悄悄在心底蔓延開來。
算上今天的話,爸爸和柯南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甚至有時候連電話都打不通。
而即使接通了,也隻是短暫地告訴自己——
“啊!小蘭,我們現在很忙,一會再給你打回去!”
然後對麵就匆匆把電話掛斷。
甚至最後,電話也沒有撥回來,通常自己隻是收到一條短信。
“真是的,神神秘秘的……”她低聲抱怨道,聲音中有些無奈和失望,“又是案件、案件、案件……”
腦海裡忍不住回想起兩天前發生的事情,一時間,毛利蘭的思緒有些煩亂。
一切的起因,或者說,毛利蘭知道這件事的起因,就是那個一開始便破滅了的露營計劃。
在阿笠博士用那輛黃色的甲殼蟲轎車,載著自己還有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抵達米花町西郊的時候。
她就看到,毛利小五郎,連同目暮警官、柯南和服部平次,站在被警戒線封閉的路口裡。
當時,毛利小五郎一臉氣憤,嘴裡喊著諸如“一定要抓住那個偷走汽車的小偷”這樣的話。
而在他的一旁,是同時露出訕訕的笑容的柯南和平次先生。
想到這一點,毛利蘭額頭上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而鍋鏟的木製握柄上,便悄悄浮現出一個掌印。
畢竟雖然她已經習慣了偶爾的粗心大意,但這一次,毛利小五郎做的實在是太離譜了!
“又喝得醉醺醺的不說,然後還忘了把事務所的門關上,結果被小偷摸進事務所,最後順帶著連樓下的汽車都被偷走了。”
“如果不是目暮警官恰巧在搜查逃犯的時候,發現了被丟棄在路邊的車子,然後服部偵探恰好證明了爸爸沒有嫌疑的話……”
煎餅的邊緣已經有些焦了,她歎了口氣,終於將煎餅從鍋裡取了出來,放到盤子裡。
這些不完美的煎餅,也許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小蘭在心裡默默地想著,“怎麼每次都是這樣,爸爸總是搞得一團糟。”
“然後就是柯南——”
那個不省心的孩子,在阿笠博士帶著孩子們回家的時候,居然搖下玻璃從車窗裡跳了出去。
如果不是自己當時趕緊把其他三個蠢蠢欲動的孩子們攔下的話……
腦海裡回憶起柯南那個孩子跳出窗外,跑向警戒線的畫麵,雖然服部先生在電話裡告訴自己,柯南那個孩子甚至給案件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但毛利蘭內心便莫名的有些煩躁。
“算了,吃飯吧……”
將餐碟放在桌上,她輕聲自言自語。
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天空上,外麵陽光明媚,一點也看不出來兩天前下了一場大雪的感覺。
朝陽透過玻璃灑進屋子,照在毛利蘭的臉上,似乎給她帶來了一些安慰。
“總之,希望爸爸和柯南能早點回來吧。”
……
站在米花町的貨物運輸港,毛利小五郎眯起眼睛,盯著被潛水員打撈上岸,堆放在碼頭邊上的大概十來具屍體。
幾個被臨時調來的法醫和搜尋人員,正在那些被染紅的白布上臨時作業,看看能不能從屍體上找到什麼線索。
而即使自己已經離碼頭有很長一段距離,現在,他依舊能聞到海風裡那一股血腥味。
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毛利小五郎壓住內心那股淡淡的惡心感。
哪怕是一名見慣了各類凶案的私家偵探,眼前這種幾乎像戰場屠殺般的慘狀,也讓他感到一絲寒意從脊背一路蔓延到頭頂。
毛利小五郎低沉著嗓子開口,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也就是說,這些人的死因,實際上都是因為槍傷,而不是溺水或者爆炸,是這樣嗎?。”
站在毛利顧問前的那名負責彙報的傳令兵,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臉色也有些蒼白。
但他還是挺直身體,迅速敬了一個禮,然後肯定了毛利小五郎的說法。
“報告顧問!目前分析室初步判斷,這些遺體的致命傷均為近距離槍擊。”
“結合潛艇的殘骸狀況,我們推測很可能是黑衣組織內部發生了激烈的內訌。”
在他們的身邊,服部平次和柯南正在同樣聽取彙報。
實際上,打撈工作早在今天清晨已經開始了。
這也是柯南、毛利小五郎以及服部平次“耽擱”了兩天都沒回家的原因。
他們三個人的時間安排,都可以說是異常的“忙碌”,就像小蘭心裡想的那樣,一個案件接著一個案件。
……
首先就是從第一天的零點整,到小蘭一行人前往米花町西郊的這段時間。
對於柯南而言,這段時間的追逐堪稱驚心動魄,他與服部平次離抓住琴酒僅一步之遙。
要知道,不同於原本柯南和灰原哀會因為變小而處處受限的情況。
服部平次可是一個大人,還是是個身手矯健的偵探,他敏銳的洞察力與果斷的行動力,讓兩人的配合如虎添翼。
因而,在那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從宴會大廳的天花板墜落,精準地砸中吞口重彥,讓他當場斃命後。
一隊由GSSRA士兵扮演的警察,立刻封鎖了宴會廳的大門。
“所有人都不要動!”為首的士兵按照上級指定的身份,向有些慌亂的眾人喊話,“我們是日本公安!接到線報有人嘗試在追思會上進行大規模的犯罪行動!”
隨著那名隊長果斷的手勢,身後的士兵們迅速散開,槍口隱隱對準人群,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
這是柯南與服部平次在潛入杯戶飯店後,精心準備的備用計劃。
當時,服部平次換上一身侍者製服,胸前彆著假的名牌,借著“幫助走丟的孩子尋找家長”,不動聲色地領著柯南繞著宴會廳邊緣搜尋了一圈。
“平次,我有一個想法。”
柯南點了點眼鏡,宴會大廳的幾處出入口,就化作一個平麵圖在鏡片上顯示出來。
“這個宴會廳為客人提供的主要出入口隻有一個大門和一個安全出口。”
“如果黑衣組織的成員就藏在客人之中的話,關上大門,他們便都離開不了了。”
柯南說著抬了抬手上的腕表,一個放大鏡牢牢地吸附在上麵,上麵的自動瞄準模式已經開啟了。
“我會裝做一個走丟的孩子,或者說跑進安全出口裡,玩探險遊戲的孩子守在那裡。”
柯南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
“他們絕不會想到一個孩子會埋伏在那種地方,如果黑衣組織的人試圖從安全出口逃走……”
他拍了拍腕表,沒有繼續往下說。
顯然,柯南的麻醉武器,能夠給琴酒和伏特加等人帶來額外的驚喜口牙!
而計劃如柯南的預期般展開。
當皮斯克被服部平次精準指認時,宴會廳的混亂達到了頂點。
因為琴酒和伏特加,不得不前往宴會廳進行“救援”。
在接到貝爾摩德的電話後,琴酒狠狠地捶了一下牆。
“該死!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如果讓官方把皮斯克帶走。”
因此,琴酒的救援方式非常簡單。
伴隨著刺耳的火災警報,宴會廳內濃煙四起,緊接著,宴會廳的燈光熄滅,賓客的尖叫與咳嗽聲交織一片。
然後,一陣急促的槍聲從員工通道方向傳來,皮斯克便隨著幾名士兵一同倒下了。
“掩護目標!A組立刻帶著目標撤離!”
這件事情發生的異常迅速,就好像有人一直在宴會廳裡,時刻向那些黑衣組織成員通風報信一樣。
“該死!”柯南麵色一沉,他迅速朝槍聲傳來的方向衝去,“那個組織壓根就沒想過讓皮斯克活著!”
但柯南已經今非昔比。
杯戶飯店的火勢迅速蔓延,火焰舔舐著牆壁,濃煙如地獄的階梯,層層向上。
在煙霧彌漫的通道中,柯南的小身影靈活穿梭,身上的黑色禮服,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在服部平次開始要求士兵們進入救援,封鎖酒店的大樓的時,柯南已經在狹窄的樓道中追上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了。
——正是琴酒與伏特加。
正是在伏特加的建議下,琴酒才選擇走員工通道的,甚至,他們現在會從酒店西麵的二樓撤離。
那邊有一條後巷,巷子的牆壁剛好夠得上一塊飯店的方形窗戶。
他們是翻牆進來的。
在看到急匆匆地往上爬的那兩個身著黑衣的人士時,柯南的內心就忍不住狂跳起來。
甚至抬起胳膊的那隻手都微微出汗,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按下按鈕。
嗖!
一枚麻醉針劃破空氣,直撲伏特加的後頸。
伏特加悶哼一聲,魁梧的身軀晃了晃,就要緩緩倒下。
“得手了!”
柯南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但緊接著,琴酒冰冷的目光如刀般刺來——剛剛他第一時間單手拽住了伏特加。
現在,他就單手拖起伏特加,將他擋在身前,宛如一麵人肉盾牌。
“一個孩子?!”
琴酒冷哼一聲,嘴角叼著的香煙在煙霧中閃著微弱的紅光,眼中殺意彌漫。
然後,還沒等他舉起伯萊塔,柯南的麻醉針就逼得他不得不繼續往上撤離。
在那一刻,琴酒甚至覺得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神射手。
那麻醉針射出時發出的“嗖嗖”聲,精確的封死了他的一舉一動。
好在伏特加的身體足夠魁梧,琴酒就以樓梯的欄杆和柯南進行周旋。
甚至,這一次琴酒就異常的謹慎,他故意營造出一種自己隨時有可能要拔槍射擊,或者沿著走廊撤離的意圖。
使得柯南不得不每經過一個路口,都要射出幾發麻醉針,將琴酒逼上繼續上樓的境地。
而情況在那時便變得對柯南不利起來。
柯南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那個有槍的人在嘗試耗儘自己的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