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平次他們為什麼還沒有趕過來!”
更要命的是,濃煙在身後肆虐,熱浪撲麵而來。
柯南的呼吸越發急促,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現在的局麵看起來好像是自己逼著那個黑衣組織的成員不得不後撤,但實際情況反而是自己不得不“跟注”。
最後,在樓頂天台上,柯南和琴酒便都退無可退了。
甚至,琴酒第一時間帶著伏特加撤離到天台的邊緣,作勢就要翻過護欄撤退。
而在柯南追出去,嘗試從另一個刁鑽的角度射出一枚麻醉針時——
“不好!”
紛飛的雪花,連同著暴風將射出的麻醉針吹偏。
琴酒和柯南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
好在麻醉針更快,那三連發的陣勢便讓琴酒不得不再一次縮回伏特加的身後。
雖然場麵有些滑稽,但是琴酒還是一如既往地,用他那陰冷的聲音放狠話。
“小鬼,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
然後,在天台上,琴酒開始緩緩向著遠離柯南的方向。
隻要他再撤離一點距離,琴酒有十足的信心有機會拔槍。
而如果柯南繼續跟上,嘗試縮短距離呢?
那他的麻醉針用光之時,柯南便沒有機會撤離了。
但是琴酒的話音還未落,就看到麵前的這個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躍向一旁的煙囪。
柯南嬌小的身影如靈貓般鑽入其中,消失在琴酒的視線中。
琴酒的瞳孔猛地一縮,一個箭步衝到煙囪旁,槍管對準下方,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砰!砰!
子彈在狹窄的煙囪中回響,火光照亮了琴酒的麵容。
柯南便因為自己的托大而受傷了。
雖然柯南在下落的第一時間裡,就蜷縮身體試圖減少衝擊。
而且,在落地時,迅速向前爬去,避開可能追來的子彈。
但是子彈還是擦過了他的肩膀和胳膊,那個戴有麻醉手表的胳膊。
“可惡!就差一點!”
柯南甚至沒有顧及自己身體上的傷口,他內心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希望平次能夠抓住他們,我已經麻醉了那兩個人其中一人了。”
然後內心燃起的不甘火焰,便被傷口處傳來的劇痛澆滅了,柯南咬緊牙關,他的目光掃視四周。
這裡其實是一個酒窖。
他第一時間嘗試跑去開門,然後就發現這間酒窖的門是鎖著的。
“可惡,現在肯定不會有人路過這裡。”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柯南立刻想到自己需要趕緊包紮傷口,以及消毒。
他看了一眼自己肩膀,煙囪的爐灰和傷口處翻出的組織混在一起。
“這樣來看隻是子彈的擦傷,我隻要找到一種高濃度的酒精來給自己消毒就行了。”
這樣想著,強忍疼痛,拖著受傷的肩膀四處尋找。
箱裝的酒瓶,以現在柯南的力量完全打不開。
好在,他最後在酒窖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被一個很大的木蓋子蓋上的壇子。
“是白乾酒!”
打開蓋子瞧了一眼,柯南辨認出這種濃度很高的酒精。
他咬牙掀開蓋子,正準備取下西裝的領帶蘸酒,卻突然聽到酒窖外麵有腳步聲駐足。
然後是酒窖的門被鑰匙打開的聲音,門被猛地推開,發出一聲低沉的吱呀。
柯南的心猛地一緊,本能地屏住呼吸。
然後,他剛想向那個服務員救助,就聽到一道清冷的女聲
“GIN,你確定那個孩子掉進了那個煙囪連著的酒窖?”
貝爾摩德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語氣裡透露出一種難以置信,“你和伏特加居然被一個孩子逼到這種地步?”
“哼。”
正背著伏特加嘗試從房簷往下爬的琴酒語氣聽起來很不好,他的風衣上全是雪,銀發淩亂地貼在額頭。
貝爾摩德的話,讓琴酒眼裡閃過一絲寒光,“那個孩子一定是藏起來了,你小心一些,他手裡有一把麻醉槍。”
然後琴酒想到了什麼似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下麵是一個酒窖?”
“那你就在那裡放把火然後撤離吧。”
而在聽到那個名為“琴酒”的代號瞬間,柯南的心就猛地一沉。
他迅速鑽進身旁的酒壇,在冰冷的酒液沒過他的身體的瞬間,一種刺骨的寒意讓他牙齒打顫,甚至,因為酒壇那光滑的內壁,在躲進去的時候,柯南還嗆了幾口烈酒。
現在他隻覺得喉嚨火辣辣地灼痛。
“燒掉這裡嗎?可惜我現在做不到。”
貝爾摩德輕笑一聲,“彆忘了我的身份,我現在可沒帶槍。”
“總之,我的身份可不能暴露,”貝爾摩德沒有把話說死,“不過,我會幫你找一圈看看。”
柯南甚至能夠聽到那個女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但突然間,好像突然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那個腳步聲就急促地遠離他而去。
柯南屏住呼吸等了很久,在確認這不是那個人騙他出來的伎倆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推開蓋子,用最後一絲力氣爬出酒缸。
“呼——”
柯南重重喘息,濕漉漉的身體砸落在地。
他隻覺得自己的頭昏沉沉的,視野模糊,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失血過多,還是因為酒精蒸發帶走大量的熱量導致的低溫症。
更糟的是,嗆入喉嚨的白乾酒仍在胃裡翻騰,烈性酒精的灼燒感從內而外擴散。
柯南隻覺得自己全身既發燙又發冷,那種矛盾得令他痛苦。
一陣異樣的熱流從體內湧起,像是火苗在血液中點燃。
緊接著,一股比中槍時還要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在那股暖流的作用下,在這無人的酒窖裡,載著冰冷的地板上,骨骼開始發出細微的哢哢聲,肌肉在皮膚下劇烈收縮又膨脹——
身體開始迅速被拉長,原本緊繃的西裝開始撕裂,袖口與褲腿被撐開,發出輕微的布料撕裂聲。
柯南猛地捂住胸口,他的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牙關緊咬,強忍著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但是奇怪的是,他感覺自己肩膀和胳膊的傷口不痛了。
甚至,在柯南踉蹌著扶住酒壇邊緣站起後,隨著疼痛逐漸消退的,是一種和孩子的身高不符合的視角。
他就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那不再是孩子的小手,而是修長而有力的成年人的手掌。
柯南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變回去了!
將這件事牢牢地記在心底,柯南,不,應該說工藤新一便第一時間追出酒窖。
他還記得那個人說的她手裡沒有槍!
顯然,走廊已經空空如也,而在他匆忙地套上一套工作服,嘗試向著宴會廳追去時。
“停下!否則我就要開槍了!”
一隊在走廊裡巡查的士兵發現了這個行跡可疑的人。
……
在工藤新一被帶到服部平次麵前的瞬間,服部平次第一時間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不喊出來。
緊接著他喊來那名自己的臨時副官。
“給我們備一輛車,我現在有緊急情況必須離開。”
在那名副官吩咐下去後,服部平次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在那個叫做格爾曼的人來之前,一定要守住宴會廳,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
然後,他拖著工藤來到那輛GSSRA的指揮車上,將幾個裝置的按鈕打開。
“怎麼回事?工藤你怎麼變大了?!”
而在工藤新一解釋了自己的剛剛的經過後,服部平次臉上的詫異感就更加的顯著了。
“所以,你因為喝了幾口酒,就變大了?!”
緊接著他沉下激動的心情思考了一下,然後扭頭看向有些鬱悶的工藤——
畢竟最後琴酒和伏特加,還有那個女人還是逃掉了。
“不用擔心,那個叫做皮斯克的人沒死,雖然沒有捉到你說的叫做琴酒和伏特加的成員,但這已經是前所未有的進展了。”
“但是目前來看,皮斯克的身份對那個組織很重要。”
服部平次頓了頓,“畢竟枡山憲三是個很有影響力的商人,GSSRA可以據此找到很有價值的線索。”
說著,服部平次發動車輛,引擎的低鳴打破了車內一時的沉默。
他從側邊的儲物格中取出一塊加密平板,遞給工藤新一。
“在路上看吧,我們現在得去米花町西郊,佐藤在那邊也有了一些發現。”
“我們可能能夠借此找到一處黑衣組織的據點。”
不過很可惜的是,在服部平次駛向米花町西郊的途中,在柯南痛苦的呻吟和平次緊張地神情裡。
【工藤新一】就像漏了氣一樣變小了。
以至於平次不得不帶著柯南先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童裝店。
這一點拖延,使沒有柯南在場,使得那處廢棄的製藥所裡的那些資料,同樣消失在了熊熊的火焰之中。
而在廢棄製藥所事件後,緊接著的就是現在:
也就是GSSRA和黑衣組織在米花町貨物運輸港的潛艇的交火結束現場。
——這也是毛利蘭幾次打電話都沒有收到回複的原因。
服部平次、柯南和毛利小五郎,這三個人這幾天真的有點“趕片場”。
要處理的事情、要分析的細節太多了。
他們甚至都沒怎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