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緊接著,這個魔術師就意識到那個【英靈】的可怕。
作為【聖杯係統】的構造者之一,間桐臟硯非常清楚雁夜在麵對自己時,所體現的屬性絕對已經是破格的EX了。
但那,居然隻是那個【英靈】隨手丟出的一個【偽裝寶具】所致的!
回想起雁夜變為Berserker之前,麵部那詭異的波動,以及之後倒在地麵上所展現的姿態。
即使是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魔術師,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絲膽寒。
“如果……如果那樣可怕甚至近乎無限的魔力,隻是那個【英靈】,不,隻是那個【東西】所隨手給出的道具的話……”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就帶著某種隱約的不安在新建立的工坊裡響起。
“間桐雁夜……他究竟召喚出了一個什麼?”
甚至,如果不是確信間桐雁夜身上,的確有一股魔力隱隱與大聖杯相接。
臟硯現在應該在嘗試達成【自我製約證文】中寫的條件,然後放棄掉間桐櫻跑路了。
至於監視其他禦主的情況……
既然這次間桐家已經擁有了絕對勝利的把握,那麼像原著那樣去監視所謂的遠阪家,顯然也沒有必要了。
待在那陰暗潮濕的工坊裡,間桐臟硯發出桀桀怪笑,冷冽的眼神中,就透露出一絲莫名的興奮。
這個惡趣味的老頭,已經忍不住看到其他禦主和英靈悲慘的下場了。
而且,與搞清楚那個可怕的【英靈】的真麵目相比,其餘的一切都完全不重要。
“畢竟……”
當時那無數個【間桐雁夜】“重疊”在一起的魔力和可怖的狀態,間桐臟硯忍不住喃喃出聲。
“一個可以操控時間的英靈……還能有什麼能夠打敗他呢?”
而在間桐雁夜蘇醒後,他和間桐櫻甚至立刻受到了來自臟硯充滿真情實感的噓寒問暖。
至於雁夜對他那種不加掩飾的厭惡與質疑,臟硯卻毫不在乎,反而收下了這份情緒。
畢竟,這隻老蟲子為了延續生命,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
在臟硯看來,聖杯許願的人選,現在看來必定是那個英靈的了。
事實上,臟硯已經在想方法看看能不能成為那個【英靈】的禦主了。
雖然還不知道那個【英靈】的真實身份,但臟硯現在已經決定“投靠”他了。
這個魔術師深知,每一個響應【聖杯】的英靈都有自己想要達成的願望。
“因此,隻要我告訴那個英靈,能許下願望的隻有一人,而令咒係統最大的作用,其實是令他自殺……”
“還有雁夜那個家夥,隻會浪費願望去救出櫻,而這一點我直接就能夠滿足他。”
“而我的所求,也不過是永恒的壽命而已。”
甚至,臟硯已經想好了。
即使做不到立刻拿到永恒的生命,隻要能夠把自己的狀態,逆轉到百年前、恢複到自己年輕的時候也足夠了。
考慮到雁夜當時扭曲麵容露出一瞬的、自己熟悉的“嬰兒”麵孔,臟硯覺得這實在是有很大的可能。
畢竟雁夜還沒有使用令咒呢!
“三畫令咒帶來的效果絕對足夠了!”
隻能說,如果不考慮到那個【英靈】的身份的話。這個非常能夠審時度勢、能屈能伸的家夥,其實找到了一條三方都能夠接受的道路。
而現在,間桐臟硯的瞳孔中流露出明顯的狂熱。
不過這也難怪,對於名為間桐臟硯,或者說名為瑪奇裡·佐爾根的魔術師來說。
他年輕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比現在強大許多倍。
甚至他就想得更深一層。
“隻要我能得知那個英靈的真名,讓他留下相應的聖遺物。”
如果以間桐雁夜那樣劣等的資質,都能召喚出他的話,以自己年輕時姿態召喚出的那個【英靈】,說不定會更加強大。
贏得一次聖杯戰爭?
不不不。
現在,臟硯的貪心已然膨脹到,要讓聖杯成為獨屬於【間桐家】的許願機了。
“隻要找到那個英靈的名字……就能知道他想要什麼……然後交易……”
自從發現雁夜身上的端倪後,這個老人就一直在這個方向上努力。
當然,臟硯在這方麵的進度非常緩慢。
因為通常來說,時間應該是“神靈”的領域。
但“神靈”級彆的靈基,理論上是不可能被聖杯係統召喚出來的。
“具有“操控時間”傳說的人類英靈,還和【蘭斯洛特】有關……”
間桐臟硯將麵前那一本檢索完畢的《不列顛神話》放倒一旁的桌子上。
“能夠讓蘭斯洛特以狂化的姿態現世,難道是有諸如妖精或者精靈這類血脈的人物嗎?”
“或者是類似的,有過影響人心智,因為後世被認為操控了時間的描述的存在?”
這個魔術師第一次對自己500多年的經驗居然會不足感到苦惱。
他幾乎已經翻遍了關於不列顛那塊土地上的傳說,可實在是沒有一個稱得上合理的目標。
在心裡,臟硯為自己這變換無常的命運歎了一口氣——
考慮到雁夜身體的變化,他苦苦尋求幾百年的事物,有些時候卻對於一些好運之人卻可以說是觸手可得。
他放下手中的古籍,還是等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再向雁夜和櫻那個孩子試探一番吧。
……
不同於【聖杯戰爭】第二日淩晨才啟程飛向冬木市的切嗣。
作為切嗣最為得力的助手,久宇舞彌很早就來到冬木市為聖杯戰爭做先期準備了。
這位衛宮切嗣的助手,與切嗣相識已經超過了十年。
她最初在一個戰亂頻發的國家被切嗣救出,而後又被第一次賦予了“久宇舞彌”這個名字。
而如果論及兩人的關係。
師徒?情人?愛人?
實際上,對於這個認為自己的一切都屬於切嗣的女人來說,這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質問她是否愛著衛宮切嗣,就等同於質問臟腑是否愛著大腦一樣。
也許,【衛宮切嗣】這個存在的延伸與工具,才是她最合適的一個稱呼。
而切嗣顯然也“物儘其用”。
他教授舞彌以魔術,並將她同樣帶入到“拯救世界”的道路上。
而在切嗣所教授的魔術中,舞彌對於操縱低級使魔展現出過人的才能。
正因如此,切嗣經常將打探和偵查的任務交給她執行。
其中就包括,使用蝙蝠使魔來監視遠阪宅邸的情況。
不過,與其他魔術師不同的是,因為切嗣作為魔術使行動時,通常樂於將現代科技與魔術相結合。
相較於單純的使用魔術,這顯然具有很大的優勢。
比如綺禮一直在使用的,名為【共享知覺】的魔術。
雖然這類魔術能夠讓施術者通過魔力回路與使魔鏈接,遠距離地獲取相應的視角。
但顯然你隻能跟隨使魔本身來觀察。
還有就是,如果你因為種種原因而“看不清畫麵”,那麼顯然這一次的“偵察”便會無功而返了。
而在切嗣的建議下,舞彌的蝙蝠使魔,腹部通常掛著一台小型的CCD相機。
雖然這也是那隻倒掛在那棵能看見遠阪宅邸的高樹上的蝙蝠,會被Assassin發現的原因。
但好處就是它不隻是禦使者的眼睛。
你可以在事後取出相機所拍攝下來的內容,進行仔細地分析。
而在切嗣與自己會合之前,舞彌正在檢查另一處使魔在昨天錄製下來的畫麵——間桐家的畫麵。
當她看到那宛如天災駛過的畫麵,這個可以說是性格冷酷的女人,心中少有地浮現出一抹擔憂。
但很快舞彌就將那種不該有的情緒斬斷。
作為衛宮切嗣的武器,她需要做的,是遵從切嗣的計劃。
關閉聯通著記錄器的電視,舞彌用先前放置的監控,再次確認了一遍沒有人注意這處毗鄰街尾一條小巷的房間。
然後,她輕盈地打開窗戶,翻至巷尾。
很快,一個穿著休閒裝的女士,就從那條無人的巷子走出。
在確定了幾處使魔的鏈接並沒有什麼意外後,她現在要去取能夠幫助切嗣的武器。
實際上,除了一柄武器外,切嗣所標注出來的大部分武器,早已通過冬木市碼頭的倉庫轉運出來了。
一挺WaltherWA2000半自動狙擊步槍。
與之相配對的兩支如同礦泉水瓶大小的瞄準鏡。
分彆是美軍最新的AN/PVS04,能夠在月光下用3.6倍的倍率看到500米外的視野。
以及一旁用於輔助的熱感應瞄準儀,能夠看到零下五度到六十度之間的溫度變化。
然後是諸如M950衝鋒槍、C4炸彈、手榴彈之類的常規武裝。
說起來這件事倒是令人意外。許多被切嗣殺掉的魔術師,其實都是因為這種幾百米以外的,沒有魔力的物理攻擊而喪命。
畢竟局限於“魔術”中的大部分魔術師,都很難“理解”大概超過一條街道的距離。
也許他們隻是走過一條普通的街道,然後身後某棟樓層上的一麵閃亮的鏡子,接下來就會伴隨著出膛的子彈終結他們的生命。
至於那些能做好完備準備,避免各類爆炸和物理上的打擊的魔術師。
那就需要動用到名為【魔術禮裝】的事物了,這也是魔術師通常會使用的武器。
而對於“魔術師殺手”來說,這位魔術使的禮裝就是他自己。
還記得衛宮切嗣那“火”與“土”的起源嗎?
他將自己第一和第二對肋骨的左右兩根摘除,磨成粉末,最後裝入四十九發子彈內當成彈芯。
這是這位“魔術師殺手”最為可怕的絕招——被稱為【起源彈】的武器。
那種具備的“切斷”和“連接”熟悉的起源,對於“精密設備”的“修複”往往會造成更加徹底的破壞。
而顯然魔術師的【魔術回路】同樣屬於“精密設備”的一種。
當一名魔術師使用的術式,與起源彈接觸時,這種“隨意切斷並修複”的性質,會隨著切嗣的“起源”乾擾到施術者本身。
簡單地說,就是徹底的破魔屬性。
隻要被命中,即使僥幸撿回一條命,大概也不得不告彆魔術界了。
但這樣的對於魔術師的必殺招數,今天卻讓人意外的沒有準時抵達。
——這顯然是不應該的。
畢竟,相較於那些可怕的現代殺傷性武器,切嗣的魔術禮裝,更類似於古董槍支這樣的製品。
依托愛因茲貝倫家族勢力的周旋,這種古董品的轉運,反而應該是最容易的一環。
“因為檢測到了火藥和使用過的痕跡,而被冬木市的海關攔下……”
舞彌站在那道鋼鐵柵欄的外麵,冷靜地掃視著前方。
她看了一眼委托人從黑市送來的關於這處地點的詳細圖紙。考慮到再過幾個小時,切嗣會抵達這裡與她會合,她最後還是決定先利用快速一點的方法。
直接把那把槍和子彈偷出來。
顯然,此刻這位以“魔術使”心態自居的“小偷”犯下了一個錯誤——
那就是對於普通人的輕視。
如果是切嗣,一定會警惕、敏銳地覺察到這件事身後隱藏的某些異常。
比如,這顯然是一個陷阱。
甚至,也許他會試著獨立地先去冬木市那些魚龍混雜之處搜集一下情報。
然後,切嗣會從冬木市迅速降低的犯罪率,敏銳地覺察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冬木市的主人,或許已經換人了。
不過現在,時間上的緊迫便讓舞彌忽略了這個致命的細節。
就像現在,她已然“鑽入”到了聯盟所布設下的攔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