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汙染區陷入了令人不安的焦灼狀態,人心惶惶。
誰也不清楚“毒蛇”到底在盤算什麼,他既不需要聚攏民心,也沒有整合勢力的意思,隻是單純地用武力將玩家們牢牢控製在手中。
雨幕越來越密集,站在外麵的蘇寧瓏挺直腰背,完全忽略了雨水帶來的刺骨寒意。
她將全部心神沉入這磅礴的雨幕之中,天地間充盈的靈氣讓她感到無比暢快。
呼吸漸漸與雨滴落下的節奏同步,每一次吸氣,都將浩瀚的靈能納入體內。
此刻的她,仿佛與整片雨幕融為一體,執掌著這片天地間的力量。
雨水不再隻是雨水,而成了她感知的延伸,每一滴都傳遞著周圍的信息。
她靜靜站立在血紅色雨水籠罩的廢墟中,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腐化編織者的繭在雨中扭動,越來越清晰,而蘇寧瓏的氣息也愈發深沉內斂。
蘇寧瓏最終走近那些橢圓形的黑影,它們數以百計,緊密排列。
它們隨著某種共同的節律微微搏動,仿佛下一秒,就會有無數隻腐化編織者撕開繭壁。
腐臭味越來越濃,蘇寧瓏看見落在地上的雨水正被這些繭絲吸收。
它們也會吸收靈力,吸收得越多,實力肯定就越強。
太虛劍用力刺進繭裡,蘇寧瓏感受到劍身傳來一種沉悶、黏膩的阻力,好像在刺穿充滿韌性的腐爛血肉。
蘇寧瓏切換太虛形態,歸墟傘展開,攪碎裡麵的血肉。
可當她抽出太虛劍時,並沒有獲得經驗。
居然沒死?
太虛劍橫劈,打算撕開黑繭,但黑繭浸泡在雨水中,雨水源源不斷地為繭絲提供修複能力。
還是不行。她原以為會有一場大戰,結果就這樣?
蘇寧瓏蹙起眉心,既然切割不行,那就碎掉。
蘇寧瓏不是劍修,並不講究劍意,但活著那麼久,又以劍為本命法寶,不可能一點都不懂。
指尖彈出靈火,懸在黑繭上。
她是煉器師,她的劍意自然也與火焰相關。
“焚儘。”
太虛劍意應聲化作無數道纖細卻致命的流光,刺穿每一個搏動的黑繭。
與此同時,沛然的靈力引動了雨幕,每一滴雨水都綻出純淨火星。
火焰並不熾熱,像金烏巡天,其光烈烈,其勢煌煌。能讓人感受到撲麵而來“終結”之意。
黑繭在寂靜中被灼燒、分解,從實體化為飛灰,最終歸於徹底的虛無。
蘇寧瓏收劍,周圍十多個黑繭已經被摧毀掉。
自己用上劍意的大招才摧毀十多個?而經驗隻有1點,費了大力氣才得到區區一點經驗。
這裡的黑繭數目很多,自己才十多級,靈力被局限了,有心無力啊!
蘇寧瓏皺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些黑繭。
她不可能停留在這裡,揮霍時間與靈力來解決……
“哇。”殷冷張開嘴巴,微微吐氣,感受外麵灼魂殺氣,心神蕩漾,“她成為獵人才多久?太像外掛了,我記得她年紀好像還沒‘斷奶’。”
“你有本事蘇寧瓏麵前再說一次。”老古嗬嗬,有大佬擋在麵前,那麼安逸,他居然胡說八道。
沈昭明聞言,倒是沒反駁,蘇寧瓏可不就是沒斷奶的女娃麼,她至今每天一瓶牛奶。
可惜隨著她實力提升,臉上奶膘都不見了。
蘇寧瓏還提著劍,遲疑著要不要繼續殺。
猶豫的當下,天便放晴。
血日仍然在原來的位置,黑繭卻像雨天限定怪物,化作煙霧鑽進大地。
老古撐在窗邊,透過凸出的窗台張望外麵:“結束了嗎?”
“沒有。”沈昭明看著自己的專屬任務,“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任務失敗:開始懲罰。】
他的任務是:獨自尋找丟失的實驗體。
因為與人組隊,又有了新一輪的懲罰。
“你們進來那麼久,還有任務發布嗎?”沈昭明問。
老古雖然奇怪他的問題,但依舊老實回答:“有,一直都有,隻不過沒有時間限製。隻要到達三十級,都會發布同一個任務,尋找實驗室地址。我們滿地圖跑,都沒發現。”
沈昭明更深入道:“那之前的任務有失敗過嗎?”
“怎麼沒有,失敗後會損失好幾個淨化晶石,沒有淨化晶石,便會招來怪物。”老古最後一個字剛從嘴邊落下,他眼角的餘光便凝固了。
在視線的儘頭,原本雜草叢生的田野上,竟冒出無數挪動的黑點。
沈昭明垂眸,懲罰來得真快,一次比一次嚴重,數量多得有些超乎想象。
他抱歉道:“看來連累你們了,我的任務隻有懲罰選項,不能用淨化晶石抵消。”
視線定定看著那怪物潮,有蘇寧瓏在,他握拳,虎口抵住下巴,沉思其中的原因。
自己是個bug,《血日》想清理他,屬於正常程序。
他沒有乾預遊戲進程,砍下的怪物數量遠遠沒有蘇寧瓏多,隻生成了幾支脈衝槍,並不算大威力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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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引起“遊戲係統”那麼大的警惕,懲罰已經到逆天的程度,這很矛盾。
兩三級的懲罰是血奴主,十多級的懲罰卻是怪物潮了。
那後麵的任務又失敗了呢,豈不是整個汙染區都針對他,這不符合任何遊戲的邏輯核心定律——平衡。
《血日》雖然是汙染區,但該有的遊戲底層邏輯,它都有。
對待無關緊要的bug,遊戲不會付出大代價去修正。
殷冷聽見他們的對話,猛的轉頭看向深思中的沈昭明,一個荒謬又合理的猜測浮上心頭,“你是不是拿到實驗室幕後老板的身份角色?”
沈昭明怔然,他怎麼知道?
“你遇見過同樣經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