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之眼,惡魔熔爐世界米德加德,血神荒原
8月8日下午8:08
屠夫之釘正在安格隆的顱骨內低吟。
那古老的折磨裝置像燒紅的鐵錐般緩緩旋入腦髓,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深入,更熾熱,安格隆的眼眶中噴薄著盛怒的火焰,流淌著猩紅火焰的眼睛視線死死鎖定前方。
牢牢鎖定著眼前由鋼鐵與白銀澆築而成的泰坦。
泰坦手持鐵錘,那些由他鑄就的鐵環機器環繞於周身,像是拱衛神王的擁躉。
他的兄弟還是那樣。
佩圖拉博,第四軍團的原體,如此沉浸於他的工作,一心一意、全神貫注、勤勤懇懇。
分析數據,提取信息,做出決策,一步一步完成目標。
炮火擊打在皮肉之上,卻像是橡膠軟彈擊打在鋼鐵之上一般彈開。
腦顱的刺痛不斷遞增,刺激著那些受到攻擊的區域,安格隆機械的揮舞著斧刃,注意力則是轉向了虛空,並陷入過去的回憶。
安格隆隱隱約約地想起了一個雖然像他但更弱小的存在。
珞珈。
那個弱小的兄弟,那個無法像其他原體般無視科拉克斯暗影突襲的大懷言者。
記憶的碎片裡,珞珈曾信誓旦旦地宣稱:
“我們這樣的半神能馴服任何痛苦.”
“隻要忍耐得夠久,屠夫之釘就會變成力量的源泉”
隻要能夠忍受痛苦夠久,這痛苦便能化為力量並為己所用。
這個念頭讓安格隆的鼻腔噴出熾熱的吐息,毫不掩飾自己對兄弟的輕蔑。
珞珈的承諾如今聽來,不過是飽食終日的奴隸主對餓犬拋出的空骨。
屠夫之釘帶來的永恒痛楚既未讓他更強,也未使他更弱。
他的力量隻源於他是安格隆。
僅此而已。
染血的頭緩緩抬起,暴怒的目光刺向亞空間裂隙外那片璀璨星河。
那些冰冷的光點令他感到憎惡。
它們純淨得令人作嘔,它們永遠不會感受神經燒灼的滋味,它們甚至被賜予了死亡的恩典。
哪怕這會是在幾百萬年,甚至數億年之後,也比如今這永世的折磨要好。
記憶裡無數戰場上空都懸著這樣的星辰。
它們高高在上,如同努凱裡亞鬥獸場包廂裡的貴族,居高臨下的欣賞著角鬥士的慘嚎。
鐺!
武器之間的碰撞聲在荒原之上激蕩。
安格隆的視線撞上佩圖拉博那雙漆黑的眼睛。
沒有恐懼,隻有蔑視。
那不是在看一位與他地位相同的原體,而是在注視一頭發狂的野獸。
就像是一萬年之前那樣。
但如今的鋼鐵之主連“奴隸”這樣的羞辱都吝於施舍,不屑於向他的兄弟說了。
也許這個詞如今已然成為了陳述。
混沌之力鍛造的鐵環機器如潮水般湧來,每一台都精準執行著鐵之主的意誌。
炮台播撒著彈幕,液壓臂揮舞武器。
在機械刻意製造的間隙中,戰錘破爐者帶著完美的拋物線砸向惡魔原體。
安格隆沒有躲閃。
他頂著那些武器的鞭笞向前突進,頭頂跳動的屠夫之釘將前方染成一片血紅之色。
轟隆!
錘頭正中他的黃銅胸甲,爆裂的衝擊波將方圓百米的熔岩都震成齏粉。
佩圖拉博適當的拉開距離,被震開的鐵環機器立刻重組陣型,開始靠近。
接著便是鎖鏈與利刃纏繞而上。
佩圖拉博吸取了一萬年之前的教訓,他知道炮火對於恐虐惡魔的傷害會大大削減。
於是鋼鐵之主選擇了更古典,也更殘忍,更加能夠讓血神接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