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刀僧人已經拔出刀,“你再說,我就劈了你。”
胖僧人努了努嘴,正準備說話時。
身負經幢的魁梧僧人打了一個圓場,“大師兄,二師兄,不要吵了!”
“我們一路而來,不就是為了此事。”
“總不能,到了關鍵時候打退堂鼓。”
胖僧人不耐道,“如今多少高手,天下十宗都來了,我們四個應付的過來嗎?”
“不說中原的高手,書院的幾位先生,一個魔師,我們又不是沒交過手。”
“大師兄,都被打的還不了手。”
樸刀僧聽後大怒,就要舉刀來砍胖和尚。
騎在馬上的白衣僧,出聲製止道,“同門師兄,不要動殺戒。”
魁梧僧人也是攔在兩人身前,“大師兄,以和為貴。”
胖僧人見此二人都在自己一邊,臉色一喜,“不說有魔師,還有那位陸地蛟龍,我們也是交過手,差一點師傅就被擄走了。”
“大師兄,你打得過嗎?”
樸刀僧,眼含凶光,卻也不做聲。
胖和尚這才蓋棺定論道,“所以,我們不如打道回府,何必趟這渾水。”
“回我的寺裡,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
“白白損了性命,太不值。”
胖和尚看向騎在白馬的僧人,“師傅,在上,若是你們執意要去,不如就讓弟子回南方佛國。”
騎在白馬的僧人臉色猶豫,眉頭緊蹙。
樸刀僧一聲冷哼,已經拔刀,“他們飛升不得,我們就不行?”
胖和尚聲淚俱下,“師傅,弟子還有八十老母在家,出家新婚的妻子,凡塵未了……斷是去不得的。”
魁梧僧人左臂攔著暴怒的樸刀僧,右手拽著哭嚎的胖和尚,經幢上的銅鈴叮當亂響。
他無奈地望向白馬僧人:“師傅,你如何看……”
在後麵的蓮池大師卻一副置若無聞的樣子。
“啊呀——”
白衣僧人被幾人拉扯得身形踉蹌,終於從白馬跌落摔倒在地。
塵土飛揚間,樸刀僧已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刀鞘抵在其咽喉:“去還是不去,今日你若不點頭,休怪我不講師徒情麵!”
胖和尚抱著白衣僧人的大腿,“師傅,去不得啊!”
魁梧僧人一手抱住樸刀僧,“大師兄,你怎麼能和師傅動手了。”
有拉住胖和尚,“二師兄,我們再商量……到底是如何?你先起來說話。”
白衣僧人被扯得僧袍散亂,玉麵漲紅,眉間越發愁苦。
忽聽得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蓮池大師的聲音似古寺晨鐘一般。
眾人如遭雷殛,霎時僵在原地。
“佛子,我們從南方佛國,走了多少裡路?”
白衣僧慌忙整衣合十:“回師叔,已行一萬四千裡。”
蓮池大師又問道,“佛子自己一人孤身上路,又走了多少裡路了?”
白衣僧掐指默算,忽麵露驚色:“竟已.行過十萬三千裡路。”
說罷自己先怔住了!
他然後又死死盯著,天上的四座璀璨天門。
白衣僧人眼中迷茫,“天門已開……”
蓮池大師一聲佛語,“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白衣僧人渾身巨震,喃喃自語,“即見如來?……即見如來。”
“十萬三千裡……”
白衣僧人突然結痂而坐,拈花一笑。
“以一燈傳諸燈,終至萬燈皆明。”
三名弟子尚未回神,身形已化作三道流光。
樸刀僧的剛烈、胖和尚的市儈、魁梧僧的敦厚,此刻皆如百川歸海,與之一樣的還有那匹白馬,同樣如此,在白衣僧頭頂結成一朵蓮花開放。
白衣僧人氣息陡然攀升,一股跨越武道九境、元神陽神之上的境界和禪意出現。
白衣僧人起身,臉色莊嚴,如同行走在世間的佛陀,雙手合十,對著蓮池恭敬道。
“多謝師叔,一路護佑,又在這關鍵之時點醒。”
蓮池臉上露出笑容,“佛子,十年跋涉十萬裡路,終究沒有白費,今日得以降服四相,明心見性,躋身佛家三果阿那含境界,遠離欲界的貪嗔癡,得證果位。”
這位白衣僧人便是東聖宗被譽為千年不降的佛子——不空。
他十七歲時便已臻至武道九境,鑄就琉璃梵天金身,元神更是成就陽神境界,隻差凝聚本命的造化機緣。
不空便生出了外在的四相,白馬、樸刀僧、胖和尚、魁梧僧人。
不空佛子澄澈的目光望向天際,“佛家四果,初果,斷除見惑,二果,斷除思惑。三果,遠離欲界的貪嗔癡。”
“四果阿羅漢,徹底解脫生死輪回,達到涅槃境界。”
“我東勝宗百代數十位大禪師都有三果境界,卻從未出過四果。”
蓮池看了看天際的四道門戶。
“佛子,如今因緣際會?”
不空雙手合十,報相莊重道,“南無阿彌陀佛,不得不取。”
就在這時。
兩道身影踏著清風而來,一前一後,步履沉穩。
“恭喜佛子,躋身天下大宗師之列。”
說話之人麵容儒雅,正是魔師許江仙。他身後跟著一個中年漢子,氣質普通,正是“陸地蛟龍”獨孤聖。
蓮池與佛子神色平靜,似乎早已知曉二人到來。
事實上!
魔師與獨孤聖早已在此多時,不僅未曾打擾,反而隱隱為佛子護法,以防外人驚擾。
蓮池雙手合十,微微頷首:“又見麵了,許施主、獨孤施主。”
“蓮池大師。”魔師許江仙笑容溫和。
不空也是目光好奇,打量兩位天下大宗師,兩人亦師亦友果然不假。
獨孤聖卻略顯局促,憨厚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他抬手摸了摸後腦,乾笑一聲,似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畢竟出生佛門,又叛出佛門,遇到東聖宗的大主持和佛子,有些尷尬神色。
魔師開門見山,笑道,“特地來尋二位,便是為飛升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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