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粗重喘息,腳下是被拖拽的摩擦聲。
她在被人拖著走。
幾個大漢不知她醒了,肆意交談著——
“自從這女人接手以後,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依我看就是婦人之仁,她在這不走,還不是因為她兒子死在這。”
“要我說,咱們不如一起把她給......”
“說得輕巧!她暗地裡對那些奴種照料有加,不知收了多少心腹。你看看跟她作對的幾個,誰有好下場?”
“......”
薑娩聽不明白他們說的什麼,隻覺得心跳如雷,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黑布被掀開。
薑娩的眼被刺得生疼,視線漸漸清晰。
眼前是一處破舊屋舍,屋中鋪著一排排草席,席上竟全是挺著大肚子的女子。
還有一人正躺在地上嘶吼,腿下血水不斷湧出。
她怔在原地,一時被眼前景象震住。
空氣悶得像要凝成水,藥味、血腥味、潮濕腐爛的味道混雜著,刺鼻難耐。角落裡的盆中是剛換下的血水,一旁還有哭聲壓抑著響起。
這些女子麵色蒼白,眼神空洞,衣衫單薄,仿佛隻是被圈養的牲畜。
薑娩隻覺得脊背發涼,汗意順著脊骨滲出,手腳僵冷,像掉入了冰窖。
她不知這是哪裡,更不知將要麵對什麼。
“新來的,到那邊去。”一個沙啞低沉的女聲響起。
薑娩扭頭,一個臉上布滿老年斑的老婦人正盯著她。
那目光陰鷙冷漠,像在挑選一件商品。
“往後你叫鳶兒,今晚就跟著去試試,若一次成了,另有賞銀。”
不等她細問,老婦人已轉身離開,身後的隨從提筆在冊上落下一筆,仿佛記下一頭牲口的編號。
薑娩被推到角落,身旁的女子正在喝藥。
她輕聲問:“姑娘,方才那位大娘說的是什麼意思?今晚試試什麼?”
女子眼神麻木,聲音虛弱:“你什麼都不知,來這裡做什麼?”
薑娩愣了一下,這話怎麼聽著有些耳熟。
她想起來,當初被綁上船,好似阿芸也是這樣回答的。
她心沉如鐵,腦中一片混亂。
到了夜裡,幾名管事的進來,將數位女子帶走,其中便有薑娩。
她們被帶入一間昏暗的屋子。
剛一進去,她便看到幾名男子站在角落,冷眼看著她們。
一同過來的幾個女子,已開始熟稔地脫起外衫,場麵十分不雅。
薑娩整個人僵在原地,反應過來這是要做什麼。
管事的眼一瞪,厲聲嗬道:“還愣著作甚?動作利索點!”
皮鞭在地上劃出一道破空聲,聲勢駭人。
薑娩猛地驚醒,下意識想逃,可去路已被擋得嚴實。
她退無可退,冷汗浸濕了背脊。
心裡隻有一個聲音——
完了。
她好像徹徹底底地,落入了絕境。
管事男子已怒氣衝衝地上前一步,狠狠揪住薑娩的肩膀,將她往前一拽。
“都到這地方了,還敢裝清高?”
他冷哼,手掌粗如蒲扇,揚起便要打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