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再晚導演該等急了。”
江傾見她眼神逐漸清明，用鼻尖蹭了蹭她泛紅的眼尾，做出一副為她考慮的貼心模樣。
“還不是你！”
陳嘟靈給了他一個嬌俏的白眼，輕輕推開他拉上口罩旋身走開。
她眉眼間還帶著未消散的嫵媚，這個白眼倒更像是一種欲拒還迎的挑逗。
“是是是，怪我怪我。”
江傾望著她柳條般的背影咧嘴一笑。
旋即抬腳離開這處角落，三兩步跟上她的步伐。
陳嘟靈斜睨了他一眼也不作聲，口罩下微腫的紅唇卻悄然揚起。
其實，她也很喜歡。
就是太大膽了些，還是在這種人流密集的老街，好在剛才那處地方是在陰影裡。
隻是，怎麼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麼？
算了，想起來再說。
他們繼續並肩前行，石板路在月色下泛著青光，陳嘟靈的高跟在上方叩出清脆的節奏。
她刻意將步子放慢半拍，餘光瞥見江傾的影子始終疊在自己的裙擺上，像尾沉默的遊魚。
河麵忽然掠過夜鷺，驚碎一池星月。
陳嘟靈下意識轉頭，正撞進江傾含笑的眼底。
她忽然很想這樣一直走下去。
跟江傾一起。
——
到達劇組聚餐的酒店時，江傾在他們劇組包下來的宴會廳門前與陳嘟靈分開，並沒有與她一同進入。
他們如果這個時候一同現身，肯定會成為集火對象，酒過三巡後可沒有人會想太多，來條公老鼠也得喝三兩，進去隻會徒增麻煩。
其實江傾自己倒也無所謂，是陳嘟靈比較擔心，不讓他進去，他也就沒堅持。
江傾在他們不遠處要了間包廂，合上門落座後先給自己倒了杯水。
聊了一路，有些口乾。
“十三。”
將水杯放好，江傾屈指叩了叩手機屏幕。
水波紋狀的藍光沿著玻璃杯壁攀爬，十三的Q版頭像從充電圖標裡鑽出來，頂著睡帽打了個哈欠。
“加班的打工人需要咖啡續命，boss你好狠的心！”
“彆貧，查查嘟嘟後續的工作安排。”
“好嘞！正在檢索陳嘟靈女士行程表.”
十三瞬間精神，模擬出打印機工作的哢嗒聲。
“檢測到加密檔【你安全嗎】劇組保密協議，正在破解中……哎呀！這密碼居然是123456789？”
江傾端起水杯抿了口，看著屏幕上突然蹦出的Q版黑客小人正用千斤頂撬開保險箱。
“彆碰人家隱私條款。”
“遵命BOSS！”
屏幕數據流幻化成檔案室場景，十三戴著金絲眼鏡從成堆的文件夾裡探出頭。
“除【你安全嗎】之外，發現電影【堡壘】的劇本，不過戲份約等於劇組盒飯裡的鹵蛋，存在但不起眼。”
屏幕突然切換成古風場景，十三頭頂簪花變身說書先生。
“重頭戲當屬【長月燼明】，陳老師要飾演三番惡毒女二號葉冰裳！根據原著數據分析，這個角色被罵上熱搜的概率高達89%！”
江傾的指腹在桌麵敲出節奏，眉頭忽然緊皺。
手機屏幕中不同顏色的光點沿著時間軸流動，標注著“黑月光”“瘋批美人”“三界編年史”等關鍵詞。
“爆款潛質評估？”
“正在載入玄學參數……”
十三切換成算命先生皮膚，捧著水晶球搖頭晃腦。
“原著IP百度指數日均8萬+，服化道預算超S級標準，導演鞠決亮拍過83版射雕.”
數據流猛然炸成煙花，十三化作Q版製片人舉著財務報表跳出來。
“但真正值錢的是觀眾情緒！根據327萬條書評建模，滅魂釘吻戲、傾世之玉挖眼、跳城樓名場麵，能讓觀眾血壓集體飆升！具備爆款潛質！”
江傾望著屏幕中的輿情雲圖，代表話題熱度的紅雲正在吞噬整個屏幕。
“製作方是誰？”
屏幕立馬切換成資本關係網，十三的聲線切換成財經頻道模式。
“獺獺文化占股47%，褲子視頻平台定製劇，不過.”
數據蜘蛛突然吐出紅色警告絲線。
“實際操盤的是於證工作室，他們想複製三生三世的仙俠套路。”
江傾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現在已經不是剛接觸娛樂圈時的小白，於證他還是知道的，貌似名聲並不怎麼樣，但確實產出了不少爆款。
“有爆劇潛質的話，幫我聯係下馬.算了，先聯係褲子視頻的負責人，這個女主我要了。”
“偉大的江神，不建議這麼做！”
十三突然模擬出警報聲，數據流凝成紅色感歎號。
“檢測到於證工作室近五年78%項目存在抄襲爭議，BOSS您看。”
空中突然展開訴訟關係圖，“延禧攻略”與“如懿傳”的服裝設計重疊率達61%，“烈火軍校”與韓劇“綠豆傳”分鏡相似度統計柱狀圖節節攀升……
“最關鍵的點是現在女一號定下的是於證旗下的演員白鷺，她近兩年勢頭很猛，而且定下角色的事早已傳出，如果被您強勢換角陳嘟靈女士估計會被罵到斷網的！”
十三的Q版形象雙手捂嘴，露出驚恐的表情。
“這麼麻煩嗎？”
江傾敲擊桌麵的動作一頓，神色不快。
“BOSS您先彆著急啊！”
十三化作身穿背帶褲的馬裡奧形象，兩個滴溜溜的大眼睛直轉悠。
“誰說女一號就一定是最好的？”
看著十三做出與表情包如出一轍的咧嘴笑，江傾眉頭輕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