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號,周五。
距離江傾水木演講已經過去三天。
晨霧未散時,中科大西區人工智能樓前已經架起數十台攝像機。
保安老張端著保溫杯踱步,瞥見樹蔭下蹲著的記者們正在核對問題清單。
“哎呦喂,這陣仗比上次諾獎得主來還大!”
他咂了口濃茶,茶渣粘在假牙上都沒顧得上剔。
趙全作為無問科技代表帶隊到場時,手裡還揣著豆漿油條,一見這個陣仗立馬幾口將手裡的油條吞下,整了整領帶換上一副笑臉迎上去。
“無問科技的趙總來了!”
不知道是哪個記者先喊了一嗓子,趙全和其團隊成員立馬被長槍短炮圍了個水泄不通。
九點半鐘,中科大官博準時更新。
九宮格首圖是空蕩蕩的實驗室,陽光穿過百葉窗在操作台烙下明暗條紋,唯獨不見人影。
第五張圖裡嵌著段十秒鐘的視頻,機械臂夾著鋼筆在實驗記錄本簽下“江傾”二字,筆鋒遒勁得似乎能劃破紙張。
配文“中科大無問科技人工智能倫理框架聯合實驗室,今日正式掛牌。”
“哥你人呢?!”
另一邊,京城水木大學。
江楠在家庭群連發三個問號,附上自己在實驗室門口比耶的自拍。
此刻江傾正躺在水木大學工程物理館二樓陽台,他單手枕著後腦勺,另一隻手舉著手機拍雲,身邊還剩下半截吃剩的煎餅果子。
終於拍到滿意的照片,他立馬給小野幾人挨個發過去。
配文:今天天氣不錯。
動作無比熟練。
報告廳正在直播芯片實驗室揭牌儀式,姚啟智院士對著鏡頭展示江傾手繪的架構圖,台下數十家媒體的快門聲此起彼伏。
“您好姚院士,請問江總為何沒有到場?”
有記者尋摸半天也沒見到江傾的身影,好奇地問道。
“江博士說要去驗證某個猜想。”
數十個鏡頭下,姚院士推了推老花鏡露出微笑。
“不過他留了份禮物。”
大屏突然播放起江傾提前錄製的影像。
他倚著寫滿公式的白板,指尖轉著激光筆突然定格。
“對了,那台離子注入機記得先預熱六小時……彆問為什麼,問就是量子玄學。”
現場立馬爆發出一陣笑聲。
半小時後,上午十點鐘,水木大學官博甩出視頻。
姚啟智院士親自給實驗室揭牌,紅綢落下時露出“無問科技水木智能芯片實驗室”的金色門牌。
鏡頭掃過玻璃窗內泛著冷光的晶圓加工設備,評論區瞬間被“硬核”刷屏。
臨安西溪園區七號樓,張恿盯著釘釘群裡瘋傳的視頻片段,把保溫杯捏得咯吱響。
投影幕布上的K線圖與實驗室照片重疊,他抓起內線電話撥出。
“讓達摩院那邊提速,我們的通義千問也該有個雛形了!”
他突然笑出聲。
“這小子把高校當樂高玩呢。”
“張總,菜鳥驛站的智能分揀係統.”
“追加一個億加快進度。”
張恿截斷下屬的話。
“再給中科大捐個圖書館……要帶星巴克的那種。”
小米科技園B棟突然響起廣播通知。
正在測試新款掃地機器人的雷軍抬頭,看見研發部眾人抱著筆記本往會議室狂奔。
“江傾又整什麼幺蛾子?”
他劃開微信,給置頂聯係人發去語音。
“你小子在水木還是科大?我讓人給你送熱乾麵過去,絕對正宗!”
手機在江傾口袋裡震了三次。
他翻身坐起時,下方忽然傳來喧嘩,三個掛著記者證的年輕人正圍著穿實驗服的女生追問。
“同學,請問江博士今天會現身嗎?”
“他人現在在不在水木?”
“聯合實驗室的主導方是水木還是無問?”
……
女生被追的慌不擇路,懷裡抱著的文件夾突然滑落,紙張紛飛中露出“人工智能芯片圖解1.2版分析”的標題頁。
江傾無奈搖頭,單手撐住陽台邊緣縱身躍下,在空調外機上借力停頓,然後穩穩落在綠化帶旁。
“勞駕。”
他彎腰撿起沾著草屑的文件,順勢瞄了眼。
“第七頁第三段有個變量寫反了。”
“啊!”
女孩驚呼一聲,驟然回神後立馬激動地滿臉通紅。
“謝謝江神,我這就改!”
她點頭如搗蒜,聲音微微發顫。
記者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長槍短炮瞬間圍成鐵桶。
有個穿紅西裝的記者差點把話筒戳到江傾下巴。
“江博士對陳凱戈導演的批評有何回應?”
江傾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瞥見他胸口新京報的工作證後麵露古怪。
什麼時候官媒也這麼八卦了?
他眼睛一轉,忽然露出演員麵對鏡頭時的標準微笑。
“下周我要進組拍【打火機與公主裙】,這個問題建議谘詢我的經紀人。”
這句話像往油鍋裡潑了瓢冷水,三個記者麵麵相覷,都沒能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等眾人回過神,江傾已經拐進工程物理館側門,玻璃門晃動的倒影裡閃過他揚手道彆的殘影。
“那個……”
其中一名記者麵色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兩個同行。
“江總的經紀人是哪位?”
剩下兩人對視了眼,然後同時搖頭。
三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江傾哪有什麼經紀人?
真服了!
兩件震動業界的大事在社交平台卻靜悄悄地無人討論,“趙露絲新劇路透”“楊陽新劇我的人間煙火立項”穩居熱搜前列。
隻有科技博主“矽穀小羅”的深度分析帖在科技圈內瘋傳。
“無問科技雙實驗室落地,或成華夏版DeepMind!”
——
9月29號,周三。
廬陽,君悅酒店。
九月的廬陽熱浪未消,張靜儀帶著芳芳刷開1708房門時,鼻尖已經覆上了一層薄汗。
一進門她就衝進臥室甩掉涼鞋,嗖地一下撲到床上,鼻尖蹭到被太陽曬得蓬鬆的枕頭,還沒來得及翻身就聽見芳芳在身後念叨。
“小祖宗,兩點圍讀,還剩不到一小時化妝換衣服!”
“收到!”
她哧溜一下從床上彈起來,配合芳芳將行李箱打開,拎起米色亞麻襯衫對著鏡子比劃。
“這件會不會太像程序員?”
又扯過一條淺藍條紋連衣裙在身前比劃。
“這個呢?像不像偷穿朱韻的戲服?”
“您就是朱韻本韻。”
芳芳把化妝箱攤開在飄窗。
“劉導說了圍讀穿便裝,您彆把發布會紅毯的勁頭使這兒。”
“哎呀~我知道啦!”
張靜儀最終選了件簡單地灰白色T恤配牛仔褲,露出修長的脖頸,隨手戴上副圓框眼鏡,立馬就多出了幾分知性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