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沒有一絲燈光透出，也聽不到任何動靜，像一頭沉默的巨獸蟄伏在暗影裡。
濃霧在山風的作用下，在牆頭上流淌、盤桓，更添幾分詭異和死寂。
“到了…”
小助理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和更深的恐懼。
“就是這裡。”
張優優隻是把頭埋得更低，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幾個姑娘本來是要跟著我來，我想著多幾個人過來，幫著忙活忙活也好，畢竟九尾老祖他們太乍眼了，他們要是出來實在引人注目。
再者，村裡有鹿呦呦和虎女她們，粥鋪夜店那邊有九尾和秀蘭，要說知名度辦事兒這塊有火炎林慕斯和張明遷。
如今學校，我會不自覺的交幾個能幫我辦事兒的朋友。
她們既然想要跟過來，也不是什麼壞事兒，若是真出事兒了，我把她們通過煉獄送走，到時候也能找人來救命。
再不濟還能給我收個屍。
結果張優優現在的狀態確實是不太行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你先去村子裡玩一玩，事情結了我再去接你。”
還沒等張優優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消失在了這裡，煉獄裡，弟弟已經接住了張優優。
“姐，我帶她去溜達溜達，放心交給我吧。”
盧小羽和高糕都懵了，沒想到張優優就這麼消失了。
“你們兩個不行我一並送走吧。我送你們去個有意思的地方玩一玩。那裡有山有水，還沒有危險。”
高糕扶著我，輕聲道：
“我不走。我能陪著你。”
盧小羽這時候也開了口說道：
“我也不走。說好了陪你過來，咱們一個寢室的，咱們得一起，優優膽子小，就讓她去休息吧。”
我看了一眼蟒巳耀，蟒巳耀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有危險，先把這兩個姑娘送到煉獄裡。
事情交代完畢以後，我掃視著那扇大門以及周邊高聳的圍牆。
空氣仿佛凝固了，除了溪水的嘩嘩聲和山風刮過峭壁的嗚咽，再無任何聲響。
我們下了騾車，小心翼翼地站在了青鬆堂緊閉的朱漆大門前。
深吸一口氣站直身體，讓蟒巳耀他們在騾子身上留了個標記，讓它們守在原地彆亂跑。
我深吸一口氣，剛想試著釋放感知探查門後情況…
“啪嗒。”
一聲極其輕微的異響，就在我們身邊響起。
聲音很小，但在如此死寂的環境下卻清晰得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緊接著，一陣極其細微的、令人頭皮發麻的紙張摩擦聲響起。
我一回頭就看見小助理那張布滿汗水、驚魂未定的臉，從額頭開始，無聲地裂開一道縫隙！
縫隙迅速蔓延，如同瓷器開裂，又像是墨汁在宣紙上暈染開的死亡脈絡。
皮膚失去了所有血色和質感，變得平滑蒼白，呈現出一種廉價宣紙的色澤和質地。
隻用了不到兩秒，他的臉，連同身上原本皺巴巴的西裝，都化成了一張薄薄的人形紙片！
五官的位置隻剩下模糊的、朱砂畫就的線條，勾勒出一個空洞而詭異的笑容。
那張紙人仿佛失去支撐，輕飄飄地癱軟下去，落在了冰冷潮濕的地麵上。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卻比任何鬼哭狼嚎都更讓人毛骨悚然。
“你們先走。”
我直接把盧小羽和高糕塞到了煉獄裡，白澤接住盧小羽和高糕後給了我信號。
心裡了定以後，看著眼前的紙人，覺得好笑。
這青鬆堂啊，是有兩把刷子。
真正的助理什麼時候被替換的？
又是怎麼被替換的？
“去找。”
灰小胖這邊得到我的命令，從堂營裡嗯了一聲立刻去找助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