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也真是好看,演技也不錯。
按道理來說可以不趟這些渾水,好好當他的影帝。
結果這小子總是摻和在這些事兒上,讓人想不明白。
這個花花世界多有意思啊,為啥總是往死裡作呢。
“你個影帝,搞得這麼狼狽…真是想不明白啊。”
張明遷無可奈何的說道:
“這些叔叔阿姨伯伯爺爺對我都很好,我父親去世得早,您是知道的…我家與您家不同,您家做的是隱世的買賣,而我家做得是入世的買賣,我和母親度日艱難,多虧了這些父親的朋友。”
“才有了今日的我,所以很多時候我也是沒辦法,這些人情一個二個是都要還的,隻是事情處理完我就隱退,好好休息幾年。最近也沒什麼好的劇本,若是有好的再說。掌櫃的,到時候一起?”
我擺擺手,我才19歲,快樂的事兒太多了,才不要搞隱退。
在沒有吃夠喝夠玩夠之前,我不可能隱退。
退一萬步說,他身處那個地方,怎麼可能說隱退就隱退。
滇南這地界,熱浪跟濕抹布似的糊臉,和北邊那股子乾冷勁兒截然不同。
剛下車就瞅見柳長春了,看他有些疲憊的樣子,和地上成堆的煙頭,看樣子他已經在這裡等了有一會兒了。
柳家當家的看見我們,他緊繃的老臉才算鬆動了些褶子,大步流星迎上來,抱拳低聲道:
“簡姑娘,張先生,一路辛苦!謝天謝地你們來了!”
我也沒廢話,伸手跟他一握,那手勁兒跟鐵鉗子似的,掌心全是老繭。
“柳爺,路上急得張明遷差點把飛機艙門錘穿了,他要是比飛機快,他都得背著我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啊?”
柳長春引著我們往門裡走,一邊走一邊壓著嗓子,那聲音跟砂紙磨鐵似的,聽著就讓人心頭沉甸甸:
“兩件要命事兒!頭一樁,是我家祠堂底下鎮著的老物件。簡姑娘知道,我柳家老祖宗當年在這片山林裡開枝散葉,憑的是兩把凶器,一刀一劍!那是真見過血,斬過山精野怪的主兒!煞氣衝得鬼都怕!多少年了,靠祖宗設下的符咒陣法死死壓在祠堂地窖最底層,半點兒不敢懈怠。”
他把我們引到了會客廳中,我們一坐下,他便歎口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可這半個來月,那地窖裡的封印鬆動了!絲絲縷縷的煞氣往外溢!我家那幾個後生去附近打掃,沒一會兒就眼珠子發紅,抄起柴刀就要互砍!要不是我發現的早…他們幾個可能就沒了。”
“後來我家看門的狗子去那裡找吃的,直接紅了眼,爆體而亡了。現在那地方我已經讓人封死了,一點兒都不讓靠近。如今想一想,真是憋氣,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算計我們。”
柳長春重重一拳錘在桌子上,那聲音聽得我一咯噔。
“第二件更麻煩!離我柳家寨子不到二十裡,挨著清水河,就是大苗寨,黑水寨!上次那裡的寨主,你是見過的。寨子靠著的不是啥好地方,是古瘴淵!”
他瞥了我一眼,解釋道:
“姑娘可能不知道,那地方邪乎!老輩兒傳下來就叫古瘴淵,淵底下是積攢了不知多少年的邪毒瘴氣!平日裡,寨子裡的巫醫和采藥人,會按時往淵口附近特定的幾個點投放他們秘傳的草藥粉,還有供奉特定的東西,才能勉強把瘴氣壓在裡頭不冒出來,保一方平安。可眼下…”
柳長春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掩飾不住的焦灼:
“那些草藥不管用了!供奉也沒效果!那瘴氣跟開了鍋的沸水似的,咕嘟咕嘟往上冒泡!黑綠色的毒霧都貼著地皮淌出來了!黑水寨邊上的牲口,林子裡的鳥雀,沾上就倒!”
“人聞久了頭暈目眩,渾身起紅疹子,力氣都抽沒了!現在兩個寨子人心惶惶,青壯都在兩邊巡查,眼看著就要壓不住了!這瘴氣要是真漫出來,順著風飄…兩個寨子幾百口人,全得搭進去!”
他喘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急的:
“這事兒,如今我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心裡咂摸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