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模糊中,手又在口袋裡亂抓,這次捏到一根冰涼堅硬的硬物,是白靈霄給的那根定魂銀針!
還有一小片枯葉似的東西!蟒巳耀的青木本源虛影?
根本分不清,也來不及分辨!一股腦全塞進了嘴裡!
那枯葉虛影卻入口即化,變成一絲微弱的、清泉般的涼意滑入肺腑。
而那顆銀針…
喉嚨猛地一麻!像被瞬間凍住!
一股極致的冰冷順著喉嚨飛速向下蔓延,像一股強力鎮靜劑打進了血管!四肢百骸的痛感信號似乎被強行麻痹。
腳底被撕裂啃咬的感覺還在,但反饋到大腦的劇痛被那冰冷的勁兒,硬生生削掉了一大截!
腦子似乎也被凍得一激靈,清醒了一瞬!
白靈霄本來說這個是定住敵人的,現在卻幫我暫時止痛了!
這東西隻有一刻鐘的時效!
趁現在!
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連滾帶爬地繞過了那片恐怖的刀林!
腳底的傷更重了,被劃開無數口子,感覺骨頭都要露出來了。
但那被銀針定住的麻木感,勉強支撐著我沒當場疼暈過去。
金光就在前麵了!
越來越亮了!
我抬起頭,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飆了出來,衝向那片微弱的金光,用儘全身力氣…
踉蹌著撲到那兩團微弱的金光前,那已經不能稱為人形,隻是兩團被刀山反複切割,幾乎潰散的血霧…
劇痛讓視野陣陣發黑,但我動作沒停。
口袋裡所有參童子給的參丸、固魂的靈藥,連同饕餮老祖剩下的最後小半塊混沌精華,被我一股腦地掏出來,幾乎是粗暴地塞進那兩團模糊血肉中的裂隙裡!
“呃…”
一聲極其微弱,仿佛破風箱漏氣般的沙啞呻吟,從其中一團血霧裡傳出。
微弱的金光似乎瞬間被注入了強心針,猛地亮了一瞬!
那團血肉模糊的輪廓開始艱難地蠕動收縮,如同被無形的手重塑,漸漸顯出男人模糊的五官和佝僂的軀體輪廓,是爹!
旁邊的血霧也在震顫,金光閃爍,娘親模糊的身影也開始凝聚,雖然依舊支離破碎,如同被強行粘合的碎瓷,但至少有了人形!
他們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還沉浸在無儘刀鋒穿身的痛苦輪回裡,直到看清近在咫尺、同樣狼狽不堪、滿腳鮮血的我。
爹爹那雙渾濁、痛苦的眼睛猛地睜大,裡麵死水般的麻木被難以置信的狂濤擊碎:
“…崽…崽兒?!”
他的聲音破碎不堪,十分嘶啞。
娘親的魂體劇烈顫抖起來,想要伸手觸碰我,虛幻的手臂卻穿過了我的肩膀,隻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和絕望:
“不…不…你怎麼能來…這種地方!快走…快走啊崽崽!”
她的聲音帶著泣血的驚恐,比刀鋒加身更讓她痛苦萬分。
“你倆彆叫喚…一會兒再說。”
我打斷他們,喉嚨裡滿是血腥氣…
猛地看向肩膀上的灰小胖,它的綠豆眼此刻也滿是焦急。
“一刻鐘!灰小胖!一刻鐘快到了!怎麼帶他們走?!他們現在的狀態也不能聊事兒,我現在也…”
我壓著嗓子嘶吼,聲音在死寂的刀鋒地獄裡顯得格外刺耳。
灰小胖的小爪子死死抓住我的衣領,尖聲道:
“當家的!硬帶絕對不行!他們魂體連著刀山的業力枷鎖,強行扯斷,立刻會驚動鎮獄鬼王!我們跑不出百步就得被陰兵撕碎!如果和煉獄恢複聯係,這就是大戰了。對了!對了!用九尾老祖的那個!可以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