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傳來極其微弱、嘶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背景是呼嘯的風聲和某種沉悶的、類似爆炸的遙遠回響。
“…誰?”
聲音斷斷續續,氣若遊絲。
“張明遷!是我,簡熹瑤!我醒了!我馬上過去!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對著話筒吼,生怕那絲微弱的聲音下一秒就斷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緊接著,我聽到他猛地劇烈地倒抽了一大口冷氣!
那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一絲絕處逢生的哽咽?
“掌櫃的,你…你…你他媽的…終於…醒了。”
他的聲音依舊嘶啞虛弱,但仿佛注入了一點生氣,帶著一種快要被壓垮的疲憊和急切:
“…地址收到了?…快!最快速度!…我現在還可以…我現在還可以…啊!!”
話音未落,通話戛然而止,隻剩下冰冷的忙音。
操!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寒意瞬間爬滿脊背。
“灰小胖!灰小胖!”
我對著空氣吼道:
“立刻!馬上!收拾東西!我們去邊疆!”
肩頭空氣一陣波動,灰小胖的小身影閃現出來,綠豆眼還帶著一絲委屈巴巴的睡意,但看到我殺氣騰騰的臉,瞬間一個激靈挺直了腰板。
“當家的!又…又要去哪兒拚命啊?這趟地獄剛爬出來…咱們不是…過年嘛…我還想著這幾天去買點兒…年貨呢。”
“少廢話!救人!要快!”
我一把拉開衣櫃就開始胡亂塞東西,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趕在元旦之前,把張明遷那個作死的家夥從鬼門關拖回來!
“機票…張明遷!”
我手指發抖地在購票app上亂戳。最近的機場幾百公裡,最快飛邊疆的航班也要明天下午!
“操!”
絕望剛冒頭,我猛地想起一個人!
高糕!
電話幾乎是秒接。
“喂?!誰啊?!”
高糕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前所未有的疲憊。
“高糕!是我!簡熹瑤!我醒了!”
“啊啊啊!!!瑤瑤!!!!”
電話那頭瞬間炸了,哭聲、尖叫混在一起: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三個月!嚇死我了!嗚嗚…太好了!你在哪兒?!”
她激動得快語無倫次。
我心急如焚:
“高糕!聽我說!我在家!張明遷那邊出事了!我剛聯係上他,他快不行了!他這三個月到底怎麼回事?!邊疆什麼情況?!快說!他為什麼跑到那邊去了,我記得…沒有那個地方的事兒啊。”
聽到張明遷,高糕的聲音立刻變了調,帶著恐懼:
“我師父?!他…他這三個月簡直瘋了!嗚嗚嗚…”
她語速飛快,帶著哭腔:
“你沉睡之後,可能是因為滇南和圖雅長老這邊處理好了,其他的難題似乎都變得簡單了很多。他就跟不要命一樣!手上的單子、人情債、以前積壓的麻煩,能掃的全掃了!他說要把後顧之憂都清了…說不能一直靠著你。”
她哽咽了一下,繼續道:
“我能跟就跟,幫他遞個東西什麼的。但學校還有課…他好多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硬扛!我攔不住他!他像在趕時間!不要命地趕!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