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時淺又要回到研究院,繼續與教授們搞研究了。
隻是,在前往研究院之前,時家和傅家給她和傅時夜訂了婚,訂婚過後沒多久她又去了一趟監獄&bp;。
自從林致遠和林婉兒等人被捕入獄後,她還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們。
這次,她就大發慈悲去看看他們。
等入了研究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出來。
或許,這次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畢竟這些人全部被判處了死刑。
在他們死之前,她是一定要去看看仇人的慘狀的,隻有這樣才對得起上輩子的自己。
監獄。
時淺首先見到的是林致遠。
時淺以為林致遠會用無比仇恨的目光看向她,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然而,厚重的玻璃對麵的林致遠,整個人蒼老了十多歲,看向她的眼神居然帶著愧疚之色。
那雙眼睛裡,甚至還帶著父親看著女兒的慈愛。
時淺眯了眯眸子,腦海中浮現一種可能。
她拿起電話,對麵的林致遠也拿起了電話。
還不等時淺說話,林致遠顫抖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淺淺,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爸爸不應該為了沈婉柔那個賤人和林婉兒那個野種傷害你。”
“爸爸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爸爸?”
時淺聽著他發自肺腑的道歉,嗤笑一聲,“原來如此,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林致遠你想起上輩子的事情了吧?”
林致遠滿目愧疚,一臉的悔恨。
入獄後,他每天都在挨打中度過,便覺醒了上輩子的記憶。
他終於能體會到時淺在監獄被人淩虐的滋味了。
他隻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覺醒,為什麼不能在淺淺出生的那一刻覺醒。
偏偏在他入獄後才幡然醒悟。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他被判處了死刑,他這輩子再也沒有辦法補償淺淺了。
老天爺,你讓我覺醒,難道就是為了懲罰我的嗎?
林致遠看著對麵的時淺,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淺淺,我知道自己犯的錯罪不可恕,爸爸不求彆的,隻求你能原諒我,好不好?”
時淺冷漠的看著他,道:“原諒你?你也配!”
“林致遠,你看我對你多好,你進了監獄我還能來給你探監,不像你們林家人,上輩子把我害進了監獄,整整五年,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看我。”
“與你們比起來,我還是太善良了。”
林致遠聽著時淺嘲諷的話,心口一陣陣的發疼。
“難道,你真的就不願意原諒我一次嗎?哪怕,我馬上就要死了。”
“你犯了罪,死不是應該的嗎?”時淺的眼神越發的譏誚,“怎麼?到死還要用道德來綁架我?上輩子我的悲慘都是由你一手造成的,我恨不得你用生生世世來償還,這才是你的第二世,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原諒你?”
“林致遠,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看看你過得有多慘。”
“如今見到了,看樣子你在監獄裡的生活有被特殊關照,那我就放心了。”
“畢竟,你們林家人不止一次的對我說,不就是做了五年牢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呀,我做的那五年牢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林先生也親身體驗一下吧,畢竟坐牢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體驗到的。”
“等你體驗完了,也該去死了,如果你還有來生,我依然會真誠的囑咐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聽著時淺毫不留情的話,林致遠瞳孔放大,全身都在發抖。
淺淺恨他。
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可是上輩子中風偏癱的他被丟到深山中,受儘了折磨。
他欠淺淺的不是應該還完了嗎?
她為什麼就是不肯原諒他?
這輩子他犯的錯,也被判處了死刑。
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為什麼她還要詛咒他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林致遠痛哭流涕,“淺淺,我都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原諒我?”
“上輩子,這輩子,我都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難道還不夠嗎?”
“若是有來生,我一定會是一個疼愛你的好父親的,相信爸爸好不好?”
不管他哭得有多麼傷心,時淺都心硬如鐵。
原諒?
不,那不是原諒。
原諒傷害自己的人,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傷害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消失,隻會變成陳年舊疤,牢牢的烙印在她的心底。
所以,生生世世,她都不會原諒。
時淺笑看著林致遠,“林致遠,你在我這裡沒有任何信用可言。”
“你曾經說我欺負林婉兒就是狗改不了吃食,我今天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像你這種品性惡劣的人渣,就是重活十次百次,都是人渣,就該不得好死。”
“不,我不會的,淺淺,爸爸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林致遠近乎哀求道。
時淺卻已經放下了電話,站起身,轉身離開,再也不多看林致遠一眼。
林致遠瘋狂的拍打玻璃,可時淺還是走了。
林致遠直到行刑都沒有再見到過時淺。
至於沈婉柔、趙奇峰和林婉兒這一家三口,每天都會被犯人特殊關照。
林婉兒的腎本來就有問題,還不到被執行槍決的日子,就活活被監獄的犯人打死了。
林婉兒臨死時,耳朵被打聾,雙眼被針紮瞎,手腳和肋骨全部被打斷,連頭蓋骨都被打碎了,腦袋凹陷一大塊。
她整個人躺在血泊裡,腦海裡不斷回放著上輩子狠狠欺負林淺的畫麵。
每次林淺被林家人打罵羞辱時,她都站在一旁,一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不堪的林淺。
這些畫麵令林婉兒異常的不甘心。
她不想死,她應該是勝利者的,所有人都該疼愛她,以她為中心。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管她如何的不敢,她的身體都支撐不住了,最終林婉兒帶著無儘的不敢死去。
沈婉柔和趙奇峰這兩個人身體都都不錯,每天都挨打,一直到被執行槍決的前一天,還在被打。
時淺看了所有傷害她的人,唯獨沒有去看林彥書。
林彥書虛偽至極,一邊維護她,一邊傷害她。
對於這樣的人,她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所以,不看也罷。
時淺從監獄裡走出來,正要上車,就迎麵看到了警察逮捕了幾個人走過來。
為首那個被逮捕的是個染著黃頭發的黃毛,身上穿著的衣服十分廉價,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流裡流氣的,一看就是個遊手好閒的混混。
時淺看到他愣住了。
這個人,她簡直太熟悉了。
上輩子,就是因為他,她才拒絕了被領養,正因為沒有被領養,才導致她回到林家後被無情虐待。
也正是因為他,她在法庭上百口莫辯,最終被判刑五年。
沒錯,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