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咬牙切齒地描述著所見所聞,這群紈絝子弟帶著一幫爪牙,穿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破爛倭服,臉上胡亂塗抹些顏料,駕著破船在近海遊蕩。
一旦發現落單的漁船或靠近海邊的漁民,便怪叫著衝過去,模仿著倭寇的腔調呼喝恐嚇。
那些剛剛經曆過倭寇洗劫、如同驚弓之鳥的漁民百姓,哪裡分得清真假?
遠遠看到那猙獰的鬼畫符和破船,便嚇得魂飛魄散,丟下漁獲甚至賴以生存的漁船、漁網,亡命奔逃回岸上。
“等百姓一跑,這群畜生就笑嘻嘻地上岸,把人家丟下的東西,值錢不值錢的,統統搜刮一空!說是‘倭寇劫掠’,實則就是一群披著倭寇皮的豺狼,在鄉親們的傷口上撒鹽,借機發黑心財、尋刺激取樂!”
斥候隊長說到最後,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這群混蛋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簡直是罪不可數!
“混賬東西!
”項軒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杯亂跳。
“這幫蛀蟲!人渣!比真倭寇還可恨!殿下,末將這就帶人去,把他們全剁了喂魚!”
劉如意臉色鐵青,眼中寒芒閃爍。
虛驚一場固然慶幸,但這份“慶幸”帶來的卻是更深的恥辱和憤怒!
倭寇的屠刀已經讓這片土地血流成河,而這些本應守護鄉梓的權貴子弟,卻利用這份恐懼,扮演著仇敵的模樣,再次蹂躪自己的同胞!
這無異於在尚未愈合的傷口上,再狠狠捅上一刀,撒上一把鹽!
“項將軍所言極是!”
劉如意聲音冰冷如霜,“即刻點兵!本王要親自去‘請’這位錢公子,還有他那幫‘義薄雲天’的兄弟!”
漢軍如雷霆般出動,精準地將正在一處偏僻海灘上“分贓”、嬉笑打鬨的錢茂才一夥人團團圍住。
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甲胄鮮明的漢軍,這群紈絝子弟的酒意和囂張瞬間嚇醒,一個個麵如土色,癱軟在地。
錢茂才還想擺出縣令公子的架子,被項軒一腳踹翻在地,捆了個結結實實。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回錢塘縣衙。
錢塘縣令錢德庸聽聞愛子被趙王劉如意親自帶兵抓走,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他來不及細想兒子為何被抓,隻知大事不妙,慌忙帶著重禮和幾個心腹,火急火燎地趕到會稽郡府求見劉如意。
郡府大堂之上,錢德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趙王殿下開恩!犬子年幼無知,定是受了奸人蠱惑,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求殿下念在他初犯,饒他一命!下官定當嚴加管教,重重責罰!這些薄禮,權當給殿下和受驚的百姓賠罪…”
這廝一邊磕頭如搗蒜,一邊示意隨從抬上幾個沉甸甸的禮箱。
劉如意端坐主位,麵無表情地看著錢德庸的表演。
項軒侍立一旁,聞言直接發出一聲不屑至極的冷哼,聲音如同冰錐刺骨。
“哼!年幼無知?受奸人蠱惑?錢縣令,你好大的臉麵!你兒子帶人假扮倭寇,驚嚇百姓,劫掠財物,形同叛逆!這罪過,你一句‘年幼無知’就想揭過?還拿這些醃臢東西來汙殿下的眼?你一個縣令,也配跟大漢親王討價還價?真當殿下是泥捏的不成?”
說罷,項軒的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殺意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