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個喝著馬奶酒的老牧民嗤笑著打斷。
“呸!冒頓?那都是哪年的老黃曆了!還雄鷹?我看是掉光了毛的老烏鴉!”
“老漢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就認一個理兒:誰能讓我吃飽穿暖,不用提心吊膽怕人搶,誰就是好主子!”
“劉盈陛下做到了!你問問這集市上的人,誰願意回到過去那種朝不保夕、被當牲口一樣搶來搶去的日子?”
老牧民的話,很快引起了周圍人的認同。
“就是!漢人官府修了渠,引了水,教我們種地,還保護商路!我家的羊今年多賣了三成價錢!”
“我家小子在鄉塾識字了!以後說不定能當個賬房先生,不用再像我一樣放一輩子羊!”
“冒頓回來?他回來乾什麼?接著搶我們?殺我們?滾他的蛋吧!”
酒肆裡,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和鄙夷的嘲笑聲。
那幾個試圖挑撥離間的探子,在眾人厭惡和警惕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溜走了。
民心所向,堅如磐石。
大漢用實實在在的秩序、富足和尊重,早已贏得了這片土地的心。
冒頓單於的名字,在這裡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懾,隻剩下一個代表著混亂與苦難的遙遠符號。
消息傳回冒頓耳中,這位曾經令西域諸國聞風喪膽的單於,氣得暴跳如雷,將手中的金杯狠狠砸在地上!
“廢物!都是廢物!西域那些賤民,竟敢如此忘本!竟敢如此推崇劉盈小兒!該死!全都該死!”
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傳令!集結前鋒!給我屠幾個親近漢人的村子!用血和火讓他們記起來,誰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單於!不可!”
阿提拉的聲音如同冰水,瞬間澆熄了冒頓的怒火。
他一步擋在暴怒的冒頓身前,眼神銳利如刀鋒,“屠戮幾個村莊,除了泄憤,除了讓漢人更警惕,讓西域人對您更加恐懼和憎恨,還能得到什麼?”
“您能得到西域嗎?能得到那些被您屠戮一空的焦土嗎?”
阿提拉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和力量:“我們的目標是劉盈!是整個西域的控製權!是切斷漢人的絲路命脈!”
“如果不能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擊潰劉盈的主力,您所做的一切報複,都隻會是打草驚蛇,最終徒勞無功!甚至可能將我們暴露在漢軍主力麵前,陷入被動!”
“當務之急,是隱忍!是積蓄力量!是繼續擴充和訓練我們的‘標槍之鷹’!唯有握有絕對的力量,才能在決戰中,一舉定乾坤!”
冒頓死死地盯著阿提拉,胸膛劇烈起伏,如同困獸。
他恨不得立刻揮師東進,殺個血流成河。
但他看著阿提拉那雙冷靜到近乎冷酷的眼睛,再看看高台下那些雖然名義上效忠自己,但眼神卻更多追隨著阿提拉的歐羅巴騎士們……
一股冰冷的無力感和現實的清醒感,終於壓倒了瘋狂的怒火。
這支無敵鐵騎的核心,是阿提拉整合訓練的歐羅巴戰士。
他們的忠誠,首先是對阿提拉,其次才是對他這個“單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