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對馬島上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儀式。
犒賞三軍,酒肉管夠,表彰李廣、樊噲、項軒、鄭茂等將領的功績,撫恤陣亡將士。
漢軍營中歡聲雷動,士氣高昂,仿佛之前的撤退隻是一次短暫的休整。
而被晾在一旁的衛滿朝鮮使者,則顯得格外尷尬和焦灼。
他們被安置在簡陋的客帳,無人問津,與外麵漢軍的熱烈歡慶形成鮮明對比。
使者終於按捺不住,找到漢軍接待官員,強忍著不滿詢問。
“大漢皇帝陛下舉行如此盛宴,為何不邀請我等?我王派我等前來,是為兩國修好之事…”
漢官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此乃我大漢內部慶功宴,表彰的是我浴血奮戰的將士。閣下是外人,參與其中,恐有不便吧?”
語氣中的疏離和輕視毫不掩飾。
使者碰了一鼻子灰,隻得悻悻退回。
次日,他再次求見劉盈,遞交國書,提及衛滿朝鮮希望與大漢“永結盟好”,開放邊境互市,加強商貿往來等等。
劉盈高坐龍椅,漫不經心地翻看著國書,對通商等具體條款全然不理,突然打斷使者,問道:“朕有一事不明。衛滿王口口聲聲說是朕的藩屬,尊奉大漢為正朔。那為何朕登基至今,從未見爾國遣使朝貢?甚至連份像樣的賀表都無?這藩屬之禮,莫非隻是嘴上說說?”
一句話,直擊要害!
使者頓時語塞,額頭冒汗。
衛滿朝鮮自立國以來,除了最初劉邦冊封時做做樣子,何時真正履行過藩屬國的朝貢義務?
此刻被劉盈當麵質問,他根本無法回答,支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心中驚恐萬分,以為漢皇要借此翻臉。
誰知劉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剛才隻是隨口一提:“罷了罷了!朕與你說笑而已!何必如此緊張?”
他話鋒一轉,顯得格外“大度”:“回去告訴衛滿王,他的心意,朕知道了。兩國通商之事,朕準了!朕還會賞賜你們一批財帛,算是彌補往年未曾朝貢的疏忽。往後嘛,記得按時來朝即可。”
使者聞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地獄到天堂不過如此!他連忙叩謝天恩,心中竊喜不已——原來這漢皇是個好大喜功、喜歡聽奉承話的草包!
隻要表麵臣服,說幾句好話,就能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
與其跟倭國那些窮鬼混在一起,不如抱緊大漢這條粗腿!
使者帶著劉盈豐厚的“賞賜”和“通商”的承諾,喜滋滋地返回衛滿朝鮮水師複命。
他將劉盈描繪成一個虛榮自大、毫無遠見的君主,極力鼓吹與大漢通商的好處,並暗示隻要表麵順從,就能從大漢那裡獲得無數財富。
衛滿本就有擴張野心,又見錢眼開,聽到使者的彙報和看到實實在在的賞賜,疑慮頓消,大喜過望。
“果然虎父犬子!這劉盈比起其父劉邦,差之遠矣!不過是個貪圖虛名的紈絝子弟罷了!”
他徹底放鬆了警惕,開始盤算著如何通過通商壯大自身實力,甚至幻想將來能反客為主。
村野治保得知消息,心急如焚,連忙乘船趕來麵見衛滿。
“大王!萬萬不可輕信劉盈!此乃緩兵之計!漢人最是狡詐,劉盈此舉定是偽裝,意在麻痹我等!當務之急,是趁漢軍新退,你我兵合一處,全力進攻對馬島,徹底殲滅其水師主力,方能永絕後患啊!”
然而,此時的衛滿早已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哪裡還聽得進村野治保的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