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浪如同暗潮湧動的信號,幾裡之外的飲碧居驟然一暗,廊下十八盞紅燈籠同時劇烈搖晃,燭火在窗紙上投出扭曲的人影。
飲碧居內,絲竹聲與嬌笑交織,一片奢靡。黃同知醉眼朦朧,眼神中透著貪婪與欲望。他肥膩的手掌緩緩覆上翠玉胸前,似有若無地摩挲著,動作間儘顯輕浮。翠玉微微顫抖,輕咬下唇,發出陣陣嬌弱的喘息。
陳天放半倚在軟榻上,手中酒盞輕晃,猩紅的酒液在盞中蕩漾,倒映著這曖昧的場景。
“黃兄,林淵那廝今日帶人堵了萬通貨棧的門,分明是在挑釁。”陳天放放下酒盞,眉頭緊皺,“沉水香的事剛壓下去,他不打招呼就來這一出,怕是背後另有文章。”
黃同知冷哼一聲,手指微微收緊,掐住翠玉腰間的軟肉。翠玉吃痛,輕呼出聲。
他仰頭灌下一杯酒,酒水順著胡須滑落,在翠玉肩頭暈開深色痕跡。
“哼!以為借著我的名頭就能在北碼頭撒野?陳老弟,小心彆被養的狗反咬了。”
陳天放連連稱是,看著黃同知色眯眯望向翠玉的眼神,識趣地拱手告退,轉身離開廂房。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間的喧囂。黃同知迫不及待地癱坐在軟榻上,朝翠玉勾了勾手指。
翠玉眼波流轉,蓮步輕移,跨坐在黃同知大腿上,玉臂環上他的脖頸,吐氣如蘭:“大人,方才陳爺走得這般匆忙,可是被林淵那事兒嚇破了膽?我看呐,他就是怕打擾了您和奴家的二人世界~”
黃同知冷哼一聲,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翠玉的臀部,接著又用力揉捏起來,邊揉邊說:“哼!鏡湖幫這群跳梁小醜,不足為懼。”
翠玉嬌笑著扭動腰肢,忽然壓低聲音,指尖在黃同知胸口畫著圈:“大人,不過奴家倒是聽說,最近城裡的風波可不簡單。您說,城西早市騷亂、北碼頭貨棧對峙,南城外蔣夫人遇刺會不會有什麼大人物在背後推手?”
見黃同知眼神微動,她又湊近幾分,吐氣如蘭:“奴家午後聽聞些有趣的消息,背後或許都有玄陰教的影子。”
黃同知臉色驟變,猛地推開翠玉:“你說什麼?玄陰教摻和進來了?”
翠玉跌坐在軟墊上,卻笑得愈發魅惑:“大人莫急,奴家隻是把姐妹們的閒話學給大人聽。真假如何,還得您這位北碼頭的守護神來辨呢~”
她緩緩起身,蓮步輕移至黃同知身側,俯身時胸前春色半露:“不過呀,若大人能提前查到些眉目……”指尖劃過他喉結,“蔣知府說不定要誇您耳聰目明呢~”
黃同知眼神閃爍,一把將翠玉拽入懷中,手在她嬌軀上向下遊走,“你這小妖精,本官來看看你有多深的秘密?是不是想把本官的好奇心都勾出來,再狠狠吊我胃口?”
翠玉不由得嬌喘起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與此同時,鏡湖舫靠水岸邊。
夜風卷著潮濕的水汽撲在楚煙羅臉上。
她望著泛著粼粼波光的江麵,素白裙裾被風掀起一角,腕間銀鈴輕響。
養父背對著她立於船頭,玄色大氅在夜色中宛如融入墨色的剪影,手中握著一卷泛黃的宣紙,隱約可見紙上勾勒著人物的輪廓。
“消息傳出去了。”楚煙羅聲音清冷,如冰泉擊石。
她望著養父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月光照亮她眼底轉瞬即逝的猶豫。
養父一動不動,唯有大氅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楚煙羅握緊腰間短劍,任銀鈴在風中發出細碎而尖銳的聲響。
四周一片寂靜,唯有江水拍岸聲,一下又一下,似在叩擊著某種隱秘的節奏。
良久,宣紙墜入江水的“撲通”聲打破死寂。養父的衣角最後一次揚起,便與楚煙羅一同沒入船艙陰影,隻餘江麵上緩緩暈開的墨跡,如同未說出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