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小院的竹籬笆門虛掩著。
剛推開條縫,黃影就"嗷嗚"一聲撲過來。
前爪搭住許銘的腰,舌頭差點掃到他下巴。
"你瞧你都胖成什麼樣!"
許銘扯著大黃的項圈,往它肥肚子上按了按。
"除了吃就是睡!"
大黃耷拉著耳朵,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委屈聲。
尾巴縮得像根蔫黃瓜。
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許銘手裡的油紙包,哈喇子差點滴到地上。
沈默蹲下身,撓了撓大黃的耳根:"還不是你慣的?"
他忽然板起臉,指尖點了點大黃的鼻子:"晚上有行動。"
"不許一驚一乍!"
"不然..."
沈默故意拖長音,看著大黃瞬間繃緊的身子。
"有你好看的!"
大黃喉嚨裡的嗚咽更響了。
腦袋往沈默手心拱,像是在討饒。
尾巴尖怯生生地晃了晃,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沈默站起身時,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你可彆委屈。
上次內壯境初期淬煉皮肉,被大黃半夜的叫聲驚得內息岔了氣。
不過是經脈刺痛,胳膊發麻;
這回內壯境中期臟腑洗煉,內息正衝擊心脈。
要是再被驚擾...
怕是得疼得在床上滾半宿,哭爹喊娘都沒用。
推開屋門,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紙,在青磚地上投出格子影。
沈默盤腿坐到蒲團上,閉上眼睛,舌尖抵住上顎,運轉《驚雷吐納術》。
"嘶嘶嘶"
三短吸氣似細蛇入洞。
小腹隨著氣流起伏,似揣了隻呼吸的小牛犢。
"哈——"
長呼氣時,淡紫色的內息似遊蛇般鑽過肘彎。
遊走間泛著一絲銀芒。
過處似蟻行爬過皮膚,酥麻感從丹田蔓延到指尖,癢得想笑又得憋著。
他依著《雷牛破穹訣》的圖譜,引內息分五路衝擊臟腑。
氣流撞在心口時,像被輕錘敲了下,微麻;
掠肝區時,帶起一陣溫熱,似喝了口燙黃酒,從嗓子眼暖到肚子裡;
遊到脾胃,竟泛起淡淡的甜意——
許是中午那碗蓮子羹的餘味,還挺會留念想。
窗外的蟬鳴漸漸遠了。
隻有呼吸聲在屋裡輕輕回蕩。
與大黃在廊下打盹的呼嚕聲交織成一片,倒也安生。
日頭往西斜了半寸。
奶淘沙的脂粉氣漫過了青石板路。
二樓貴賓間的沉香裹著冷氣滲了出來,甜得人骨頭酥。
三張紫檀木榻並排鋪開。
雲錦涼席沁著冰意,躺上去比浸在井水裡還舒坦。
榻頂懸著六道緋紅綢緞,垂至榻沿三尺處打了蝴蝶結。
榻上三人赤著上身。
各有一名妙齡女子脫了繡鞋,足蘸薄荷露。
雙手分拽綢緞穩住身形,踩在他們脊背上來回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