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
“水泡久了自會發軟。而且從明天起,就讓人備足雨具——我已請人算過,未來幾日必有大雨。”
李彆駕眼神亮了亮,隨即暗下去:
“還是不對。雨勢太大,提前泄洪了怎麼辦?”
“並非全段用劣料,隻葫蘆口那截有問題。”
周文斌指尖在地圖敲出小圈,
“我們盯著那段,平日用沙袋堵著。黑雲騎一到,抽掉沙袋即可。”
李彆駕沉默良久,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簷角燈籠被夜風推得晃悠,聲音裡帶了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葫蘆口附近有不少村莊……這一泄洪,豈不是……”
周文斌端起茶盞,茶蓋又開始輕輕摩擦杯沿,
“叮——叮——”的脆響在寂靜的堂中回蕩,像在數著什麼。
他的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河麵:
“與江州全局相比,些許犧牲,總是難免的。”
李彆駕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的猶豫已被決絕取代。
他端起茶盞,與周文斌的杯子輕輕一碰,青瓷相撞的脆響裡,仿佛已有無數水流在暗處悄然彙聚,隻待一聲令下,便要衝決一切。
“叮——”
迎賓堂的脆響漫出窗時,醉仙居二樓的兩隻青瓷酒杯撞出脆響。
許銘叼著醬骨頭抬眼,油爪子在衣襟上蹭出兩道亮痕:
“今天難得大出血啊!”
沈默往他碗裡摞了隻蹄髈:
“什麼話?”
隨即挑眉,
“今天麻煩你了。”
“嘖,見外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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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銘壓低聲音湊近,
“達江客棧的屍身都發綠了,虧得沒讓你撞見——”
“打住。”
沈默夾了塊醉蝦塞他嘴裡,
“吃飯呢。”
許銘嚼著蝦頭,瞟過滿桌菜:
“說真的這裡的飯菜還不如老家——”
“哦?老家在哪?”
沈默自斟了杯酒,指尖摩挲著微涼的杯壁。
“葫蘆口附近!”
許銘把筷子一拍,唾沫星子差點濺進醋碟,
“鄉下土鍋菜,糙是糙,鮮氣能竄天靈蓋。前陣子回去,我大伯家灶上燉的冬瓜排骨湯,湯熬得跟牛奶似的,就擱把鹽,鮮得人直咂嘴——”
沈默心裡暗笑:不就是城裡吃膩了要換個口味麼。
抿了一口問道:
“聽著饞人,你大伯是特級廚師?”
許銘嘴裡的菜沒咽淨,聞言一愣,筷子停在半空:
“啥特級?”
他眨巴著眼咽下去,
“你這話奇奇怪怪的,什麼廚師,他是村長。誰家有事都找他——張家娶媳婦寫喜聯,李家蓋豬圈問地界,雞飛進菜畦都拉他評理。”
沈默噗嗤一笑說:
“真夠閒得慌的,還有啥熱鬨?”
他往沈默跟前湊了湊,神神秘秘道:
“前陣子修堤壩的河工住村西頭,夜裡總有人瞅見黑影往劉寡婦家鑽,還不止一個——”
沈默舔了舔嘴唇,咽了下口水:
“繼續,這個我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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