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婈手有些受傷,縱然她再三強調沒事,君宸州還是讓太醫幫她包紮得嚴嚴實實。
舉著兩個被包得跟拳頭似的手掌,越婈癟癟嘴。
她也不想繼續留在圍場中了,免得被人看笑話,隻略坐了會兒就準備先回去休息。
夜晚的營地很是安靜,人群都集中在圍場那邊,越婈帶著雲荷走在路上都隻能聽到隱隱的蟲鳴聲。
路過一處假山時,後邊突然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方才去給元妃娘娘煎藥,你知道那藥方中有什麼嗎?”
越婈的腳步停了下來,雲荷眉頭一皺,正想去把那嚼舌根的宮女抓出來,就被越婈製止了。
另一個女聲響起:“什麼呀?不就是一碗補藥,能有什麼東西?”
“那裡邊竟然有紅花。”那聲音很是震驚的樣子,“我還特意去問了沈院判,結果被他訓斥了,讓我好好煎藥,不準議論彆的。”
“紅花?那不是宮裡娘娘最忌諱的嗎?”
“誰知道呢?沈院判隻聽皇上的吩咐,說不定就是皇上不想元妃有孩子...”
“也是,宮裡其他娘娘都出身高貴,元妃...”那人嗤笑一聲,“從前還不是和咱們一樣是伺候人的...”
雲荷聽到這兒再聽不下去了,她瞧見越婈隱匿在夜色中身形搖搖欲墜,也知這番話是惹她傷心了。
“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在這裡嚼舌根?”
那兩個躲在假山後的宮女聽到這聲嗬斥,嚇得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雲荷走到兩人跟前:“誰讓你們在這兒胡言亂語的,說!”
“娘娘饒命,奴婢隻是...隻是...”那宮女嚇得瑟瑟發抖,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勁的求饒。
越婈攥緊了手心,腦袋中一團混亂。
雖然...雖然之前她提起懷孕的時候,君宸州給她解釋過,說等她身子好些長大些再要孩子,可他是真的心疼她年歲小,還是不想要她的孩子?
紅花不是用來墮胎的藥物嗎?
越婈對這些藥材並不了解,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抓緊了雲荷的手臂:“雲荷,紅花...紅花可還有彆的功效?”
雲荷張了張嘴,聲音遲疑:“娘娘,奴婢馬上就去叫沈院判過來,皇上怎麼會害您呢?”
“娘娘彆多心,皇上這麼寵愛您,怎麼會不想讓您生育皇嗣。”
“對...”越婈的聲音很沒有底氣,越來越弱,“他說過隻是想我先養好身子的...”
“快去將沈院判請來。”
“是,奴婢這就去。”雲荷叫了個小太監將這兩人關押起來,又叫人趕緊去請沈院判。
娘娘如今瞧著情緒不太對,她得守在娘娘身邊。
半個時辰後。
君宸州還在圍場之中,百無聊賴地舉著酒盞微抿了一口。
這時,楊海身邊跑來一個小太監對著他耳語了一番,楊海臉色一變,急忙躬著身走上前來:
“皇上,元妃娘娘那兒出事了。”
等到君宸州急匆匆地趕到越婈住的營帳時,沈院判正苦著張臉從裡邊出來。
路上楊海已經將事情告訴他了,男人眼神冷峻:“你和她說了什麼?”
沈院判苦兮兮地道:“微臣都告訴娘娘了,那紅花並非隻有墮胎的功效,適量服用是可以調養身子的,但...”
他小心翼翼地覷了男人一眼,聲音弱下來:“但娘娘似乎不太信,皇上還是親自去和娘娘說才好...”
沈院判叫苦不迭,這叫什麼事兒?
君宸州沒再和他廢話,擺擺手讓他們都退下,自己掀開帷幔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