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亦田戰場。
曾是牧歌悠揚、水草豐美的樂土,然而此刻,卻淪為了人間煉獄。
“大事不好了,古爾汗,鐵木真的軍隊從我們後麵殺過來了。”
紮木合聽聞,臉上瞬間閃過極度的震驚,猛地跳下馬,雙手如鉗子一般死死抓住士兵的衣服,
“你說什麼?”
“怎麼可能?”
士兵哆哆嗦嗦,顫抖著聲音不敢回答。
闊亦田之戰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月,最初階段,紮木合的九部聯軍靠著人數優勢占據上風。
但是數次進攻都被鐵木真化解,反而導致九部聯軍損失慘重,內部士氣低落,開始出現了多個聲音。
最近這些天,鐵木真和王罕的聯軍一直以防守為主,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鐵木真是憋著壞呢。
說話間,遠處塵土飛揚,馬蹄聲如滾滾悶雷,由遠及近。鐵木真的軍隊如洶湧的黑色潮水,自九部聯軍後方迅猛殺出。
為首的正是鐵木真本人,他身穿鐵甲,騎著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揮舞著手中長槍,大聲喊道:“我們手足兄弟們,今日便是建功立業之時。”
“誰能抓住紮木合,封千戶,賞牛羊兩千隻,殺!”
鐵木真的大軍如洶湧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前方殺去。
九部聯軍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殺的潰敗。
望著眼前這一片混亂的景象,紮木合的心中滿是懊悔與不甘。
“該死的鐵木真,簡直比草原上的狐狸還要奸詐狡猾。”
蔑兒乞部首領脫黑脫阿和斡亦剌部首領忽都合,同樣驚恐的模樣驅馬來到紮木合身旁。
“如今我們敗局已定,你這個古爾汗是當不成了,我們還是趕緊逃走吧。”脫黑脫阿對著紮木合大聲說道。
九部聯盟之時,他們共同推舉實力最強的劄達蘭部首領紮木合為‘古爾汗’。
現在九部聯軍戰敗,他這個古爾汗自然就沒戲了。
“不,我不能就這麼完了。”紮木合憤怒咆哮,實在是不甘心接受這個結果。
隻要能夠打敗王罕和鐵木真,那麼他就是草原霸主,最強的古爾汗。
可惜,就差最後這麼一哆嗦啊。
“怎麼,你還想打?再打下去,我們的部眾都要拚光了,斡亦剌部可不會再陪著你打下去了。”斡亦剌部首領忽都合氣惱說道。
紮木合氣惱無比,但又無可奈何。
此戰若是成功,他自然是至高無上的古爾汗,可惜現在什麼都不是了。
“如今該如何是好?我軍已徹底潰敗,鐵木真那廝不會輕易放過我們。”脫黑脫阿聲音顫抖的大聲問道。
若說鐵木真最想殺的人是誰,毫無疑問就是他脫黑脫阿。
乞顏部和蔑兒乞人的仇恨比天高,比海深。
他絕不能落到鐵木真的手裡。
“眼下我們兵力懸殊,絕無可能與鐵木真正麵抗衡。唯有暫避鋒芒,再做打算。”忽都合說道。
“我準備回斡亦剌部,向遼國人求援。”
“遼國人剛剛消滅了乃蠻部,又打敗了克烈部的軍隊,勢力強大,鐵木真和王罕決不敢貿然招惹遼國人。”
斡亦剌部位於克烈部以北,與乃蠻部之間同樣隻隔著一座於都斤山。
在乃蠻部被金州軍消滅之後,有部分乃蠻牧民逃到了斡亦剌部。
所以,紮木合等人在前不久,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至於桑昆戰敗的事情,主要是從克烈部戰俘和投降而來的叛徒那裡得來的。
雖然王罕對此已經下了封口令,但德拉格河一戰,克烈部戰死被俘了那麼多人,消息根本無法完全隱瞞的住。
“去尋求遼國人的庇護?”
脫黑脫阿雖麵露猶豫之色,但此刻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趁著鐵木真的軍隊還未徹底將我們包圍。”忽都合大聲說道。
看著兩人就這麼簡單的商議,便將逃跑方向都給定了下來。
紮木合無奈,也隻能緊隨其後,帶著自己的殘兵向斡亦剌部方向轉移。
烏布蘇湖,四麵環山,是一片低矮的平原。
中心位置是一座湖泊,周圍則是廣袤的草原,是金山以東最肥沃的草場之一。
還是乃蠻汗庭最初所在。
此地與金州隻隔著一座金山山脈,交通便利,水草豐盛,能夠養活大量的牧民和牛羊。
隻不過因為金州軍的進攻,太陽汗匆忙將汗庭北上遷移至唐努烏梁海。
如今戰爭結束,李驍便將烏布蘇湖重新定為西海的治所。
這一日清晨,天色大晴。
橘黃色的陽光如絲線般,輕柔地穿過大帳的縫隙,灑落在柔軟的皮毛氈毯上。
唆魯合貼尼在這朦朧的光影中,緩緩睜開雙眼。
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目光便落在了身旁躺著的男人身上。
“呀~”
刹那間,她的瞳孔驟然放大,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震驚,本能地想要迅速起身。
然而剛一動彈,一陣如撕裂般的劇痛便從下身襲來,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動作也瞬間僵住。
隨著這陣疼痛,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眼中閃過一絲羞澀與複雜的情緒。
此刻她已然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已然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而自己的丈夫,就是旁邊這個男人。
金州大都督李驍。
“你醒了?”
在唆魯合貼尼出神之際,李驍那略帶沙啞卻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慌亂地轉過頭,卻發現李驍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她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下意識地想要躲閃對方的目光,囁嚅著說道:“嗯……我……”
少女的嬌羞總是與生俱來,無關於民族和習慣。
尤其是第一次與男人接觸,肯定非常羞澀。
李驍打算回金州之後,再正式納她入門,但是昨夜喝了一點酒,興致高昂之下,卻是忍不住的要了她。
但也許是他的動作太過於粗魯,唆魯合貼尼昨晚上可是遭了大罪。
“彆怕,以後你便是我李驍的女人,我自會護你周全。”李驍淡淡的聲音說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若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讓女人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微微點頭,輕聲說道:“多謝大都督……不,多謝夫君。”
李驍輕輕點頭:“今日我還有要事處理,不能陪你太久,你且在帳中好好休息,若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下人。”
說罷,他起身,動作利落地開始穿戴衣服。
等到李驍離開之後,唆魯合貼尼的侍女便端著一碗小米粥和兩塊餅子走進了帳篷。
“夫人,吃點東西吧。”
作為聯姻的公主,克烈部自然也為她將身邊之人配備齊全。
服侍的侍女,粗使的仆婦還有護衛的士兵,都是應有儘有,彰顯了克烈部的‘大部落氣派’。
隻不過,這其中定然有不少克烈部的探子,李驍暫時還時間清理。
“夫人,大都督是欺負您了嗎?”
吃飯的功夫,另一名年紀較小的侍女,委屈巴巴的看著唆魯合貼尼問道。
“昨晚上我們都聽見了,大都督打的您好凶啊。”
“您叫的好大聲。”
“可是豁魯格攔著,不讓我們進來救您。”
聽到小侍女的話,唆魯合貼尼的臉色瞬間紅的出血,恨不得紮進地縫裡去。
她知道帳篷的隔音性不好,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儘力的克製,但是這種事情一旦上頭,哪裡是她能控製的了啊?
除了最初的疼痛難忍,慢慢進入狀態之後便感覺自己升入雲端,腦海中一片空白,飄飄欲仙。
所以,唆魯合貼尼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大,全部被侍女們聽了去。
“閉嘴,索羅奴,再敢胡言亂語,就把你扔到士兵營中去。”侍女豁魯格訓斥道。
唆魯合貼尼依舊臉色紅潤,小心的對著豁魯格問道:“我昨晚上真的聲音很大嗎?”
豁魯格是陪著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是她最信任的人。
卻見豁魯格輕輕點頭,唆魯合貼尼徹底死心了。
不知道以後的部落中,會不會傳出她放蕩的名聲。
而反觀豁魯格卻是一臉心疼的模樣說道:“大都督實在是太不知道疼惜您了。”
因為唆魯合貼尼的身上,全部都是青紫色的斑塊,而且腿部中間腫脹,短時間肯定沒辦法下床了。
“好了,豁魯格,不許議論大都督的不是。”
“這件事情禁止其他人傳出去。”唆魯合貼尼氣惱的模樣說道。
一直到了三天之後,唆魯合貼尼才能勉強下床,去外麵走走。
隻不過她卻是發現,這些天裡,烏布蘇草原上卻是多了很多陌生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