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李東江參加此次的西夏之戰。
隻不過,在李東江這個二叔的眼中,三豹還比較稚嫩,即便是當了千戶,但經驗依舊不足,所以將其留在身邊悉心教導。
同樣的道理,他的小兒子二豹,則是被任命為第三鎮的千戶,留在了李東山的身邊。
“咱們北疆的糧食和棉花,有一半都來自高昌。”李東江淡淡的聲音說道。
“傳令下去,沿途不可騷擾回鶻百姓。”
不是他發善心,而是還要留著回鶻人種地呢。
隨後,第二鎮的兵馬浩浩蕩蕩的越過了藥葛羅寨,向著前方的白塔山而去。
即便是在行軍途中隻是慢慢的行走,但是兩萬匹戰馬的奔騰,還是讓大地劇烈的震顫,黃沙滾滾掀起,看的藥葛羅寨的村民們心驚膽戰,瑟瑟發抖。
直到第二鎮騎兵徹底遠去,他們才敢悄悄的伸出腦袋。
確定是真的離開了之後,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太好了,我們沒死,北疆蠻子沒有劫掠我們寨子。”
他們以為北疆軍開始轉性了呢,似乎沒有上一次那麼凶殘了。
“或許,是因為我們現在歸順了北疆吧?”
“是啊,上次是因為咱們高昌主動去攻打北疆,惹惱了那些北疆蠻子,才派兵攻打我們。”
“現在看來,北疆蠻子的本性不壞,隻要我們老老實實的聽話,他們也不會將我們怎樣的。”
“既然王上都投降了北疆蠻子,那麼我們以後是不是北疆人了?”
這些回鶻人對北疆的畏懼已經深入骨髓,當北疆對他們稍稍釋放些憐憫之後,這些回鶻人便喜不自勝。
甚至開始對自己進行PUA,認為北疆蠻子是好人。
“對了,覺羅黑塔爾那邊怎麼辦?”
“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有人忽然說道,場麵頓時一靜。
這幾天裡,他們一直都在考慮偷襲覺羅黑塔爾可能性,解救出關押在那裡的礦奴。
但是這些北疆鐵騎的出現,卻給了他們一個大逼鬥。
這支龐大的騎兵軍團抵達了高昌,即便是他們救出了國王,策反了城衛軍,也根本無濟於事。
“沒看到這麼多北疆騎兵都來了嗎?”
“咱們再去覺羅黑塔爾就是送死。”
“還是老老實實的派一百人去哈密力吧。”
覺羅黑塔爾,也就是北疆官方定義上的白塔山,因為此地有眾多硝石,所以進行了封鎖,派遣奴隸挖掘。
隻有兩百多名護礦隊,看押一千多名奴隸。
若是遭遇了藥葛羅部的偷襲,倒是真有可能掀起風浪來。
但是現在,北疆第二鎮的騎兵已經抵達高昌,任何陰謀詭計都隻是一個笑話罷了。
不久後,李東江帶人抵達白塔山,休整過後,便向著哈密力城繼續前進。
高昌王國宰相阿爾庫斯,也已經得到了李東江到來的消息。
第二日一大早,便帶著高昌王契俾多,出城迎接天軍降臨。
“轟轟轟~”
戰馬轟鳴,六千鐵騎在大地上行軍,卷起黃沙滾滾,隔著很遠便能感受到這恐怖的威懾力。
阿爾庫斯斜著眼睛看了下契俾多,嘴角間露出不屑的微笑。
“依陛下之見,北疆軍力如何?”
年輕的高昌王,此時的臉色也非常不自然,眼神閃躲,神色慌亂,訕笑著說道:“北疆鐵騎,獨步天下。”
“那陛下認為,我高昌國軍隊與之相比,又如何?”
此話一出,契俾多更加的慌張,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結結巴巴的說道:“自然,自然多有不如~”
不用懷疑,阿爾庫斯早已經知道了契俾多的謀劃。
這位年輕的高昌王,並不甘心做傀儡。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暗中聯絡,準備推翻阿爾庫斯。
可是,這一切都被狡猾的老狐狸看在眼裡。
“哎~”
隻聽見他重重一歎,麵容愁苦說道:“陛下恐怕也認為我阿爾庫斯是個奸臣吧。”
看著契俾多臉色頓變,想要解釋,阿爾庫斯輕輕搖頭:“但是,誰又能理解臣的苦衷啊!”
“北疆鐵騎恐怖至極,以我高昌國力,即便是拚乾了最後一滴血,也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微臣,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是為了保存我高昌國祚啊!”
說罷,一臉堅定的目光看向契俾多,沉聲說道:“我等隻能忍辱負重,等待北疆衰落的那一天。”
聽著阿爾庫斯的深情表述,契俾多心中也是微微動容。
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的他,已經不是曾經的純真少年了。
他或許有些相信阿爾庫斯對高昌的‘忠誠’,但是此人把控朝政,把他當做傀儡一樣玩弄也是事實。
更何況,阿爾庫斯的女兒還是北疆大都護李驍的女人,兩家是聯姻關係。
契俾多真的不敢相信阿爾庫斯啊。
“哼~”
看著契俾多的表情,阿爾庫斯心中卻是冷哼一聲。
“希望你聰明一點吧,不然~”
麵對契俾多的小把戲,阿爾庫斯已經逐漸失去了耐心。
實在不行,他都準備讓契俾多喝水嗆死,再立他三個月的兒子為王。
很快,北疆鐵騎前鋒抵達了哈密力城。
一身暗紅色甲胄,頭戴纓盔的李東江,帶著親衛,緩緩騎馬上前。
“拜見都統大人。”
阿爾庫斯兩人連忙躬身拜見。
眼前的這位都統大人身份可不一般,北疆第二鎮大軍的都統,北疆大都護的親叔叔。
權力和地位放在整個北疆,也是排名前五的。
所以,阿爾庫斯兩人根本不敢怠慢。
而李東江也沒有擺架子,翻身下馬,哈哈大笑的將兩人攙扶起來。
“哈哈哈,契俾多國王請起。”
“阿爾庫斯將軍也不要客氣,咱們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那麼多禮數。”
阿爾庫斯的女兒,雖然隻是李驍的妾室,但畢竟也算是姻親關係,在沒有重大利益衝突下,天然便是聯盟。
隨後,李東江直接略過了契俾多,看向阿爾庫斯這個高昌的掌權人問道:“大都護府的命令可否收到?”
“已經收到了,在下也已經下達命令,從全國征調六千名青壯士兵,聽候都統大人調遣。”
阿爾庫斯恭敬的回答說道,隨後又是一副苦笑請罪的模樣說道。
“隻不過沒有料到都統大人您來的這麼快。”
“全部士兵集合完畢,恐怕還得在三天後。”
李東江輕輕擺手道:“無妨。”
“我第二鎮大軍可在哈密力休整三天。”
“糧草可準備好?”
根據李驍的作戰計劃,李東江率領六千騎兵以及六千名高昌仆從軍,從哈密力出發進攻敦煌、瓜州、肅州等地。
第二鎮雖然自備了一些糧草,但因為運輸成本,大部分還需要高昌國調派。
“都統大人放心,糧草已經準備齊全。”
“隨時可以出發。”阿爾庫斯重重的點頭說道。
兩人又寒暄了片刻。
隨後,第二鎮便在高昌城外駐紮了下來。
……
龍城外,天寒地凍,卻壓不住大地傳來的震顫。
數千北疆騎兵如金色怒潮,黃旗獵獵似翻湧的火焰,黃甲映著冷日寒光,把漫天飛雲都染成刺目的金芒。
隊伍行進間,整齊的呼喝聲穿透風雪:“吼吼吼!”
“吼吼吼!”
中軍處,李驍身穿暗金色棉甲,跨坐在戰馬之上,暗金色披風在風中獵獵如火焰。
目光望著第一鎮先頭部隊的遠去,隨即慢慢轉過身來,看向城頭上那一片佇立相送的人群。
蕭燕燕、二丫等妻妾以及老爺子、老太太等親人,還有很多北疆將士的親人。
此刻的他們,全都麵容肅穆,目光中滿是擔憂。
但是,戰爭從來不會因為仁慈心軟而停下腳步。
北疆,隻有在不斷的戰鬥中才能越戰越強。
李驍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隻是微微的點頭過後,便乾淨利落的轉過身來。
大聲喝道:“出發!”
三千武衛軍緊隨其後,甲胄相撞的輕響、馬蹄碾碎凍土的悶響混合在一起,仿若一道金色洪流裹著漫天寒風向東翻湧。
城牆上,當李驍轉過身去的那一刻,響起了金刀的哭喊聲。
“哇哇哇哇~”
蕭燕燕把哭鬨的金刀摟進棉裘,指尖輕輕蹭去孩子臉上的淚珠,望著那道越來越遠的金色洪流,輕聲呢喃說道。
“你阿主這一去.又不知要砍下多少人頭”
她低頭吻了吻兒子通紅的臉頰,將孩子的衣領緊緊的裹緊,不受寒風的侵蝕。
“等你長大就懂了,咱們北疆的漢子,生來就是要拿熱血去炙烤這片冰天雪地。”
西遼天禧二十六年、西夏天慶十年,也就是公元1203年,北疆發動第二次東征西夏的戰爭。
以第一鎮和第四鎮的一萬五千騎兵為中軍,並第六鎮八千騎兵的左路軍,共計兩萬三千兵馬,由北向南進攻西夏西北部重鎮黑水城。
以第二鎮六千騎兵及六千高昌仆從軍為右路軍,進攻敦煌,一路向東。
共計三萬五千鐵騎,預計將在甘州,也就是後世的張掖城會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