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潮生下意識地回答道:
“懂什麼?”
少年冷笑道:
“你根本不懂劍。”
“你們都不懂。”
“怪不得一百五十年來,劍閣皆敗於軒轅。”
“不是劍閣不行,是你們不行。”
聞潮生怔住。
他在他的眼中見到了一縷狂。
天下無敵的狂。
從這雙眸子裡射出的光,要比當初深海烈火中刺出的一劍鋒利無數倍。
聞潮生沉默間,少年已收回目光,轉身盤坐於枇杷樹下,任憑風雪將他埋葬。
於是,他也成了雪人。
隻是這大雪蓋住了他的身形,卻沒能蓋住他的聲音:
“我會懂的。”
“當我離開這裡時,我便是天下第一。”
“劍閣一百五十年前輸走的,我要全部拿回來。”
聞潮生想要靠近少年,但他走了一步,便覺得皮膚刺痛,再細看時,這漫天風雪,竟成了漫天的劍。
他駭然,何曾見過這等場麵?
雪與劍交織,茫茫紛然,致命穿行於絕美的晶瑩之中,化為人間不可見的風景。
“我說過了,你不懂劍。”
少年再次開口。
“等這座雪峰的大雪都下成了劍,你再來看。”
“帶上屠山白來看。”
“看他掌中一竅,能否斬我這漫天雪。”
少年話音落下,聞潮生已被這無數雪劍洞穿,風來時,他又回到了呂知命的院中。
聞潮生陷入深思。
這似乎是呂知命給他看的‘當年’。
在呂知命年輕的時候,他也曾麵臨和聞潮生一樣的問題。
誠然,他比如今的聞潮生強上太多,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修行人。
但少年也無法穩定讓自己的劍意施展。
聞潮生見到的漫天劍雪,仍有瑕疵,他避不開,不代表更強的人避不開。
所以,少年才要枯坐於樹下,等雪峰的大雪都下成劍。
“原來……呂先生曾也麵臨著同樣的問題麼。”
“他是如何解決的呢?”
聞潮生思索了許久,肩上積累了一層細密的雪片,他被寒意刺激得回神,抖了抖身子,呼出口氣。
“算了,先回去吧。”
如今他在七殺堂有了極大的話語權,正好可以借著七爺的手段,讓張獵戶與糜姨的生活過的輕鬆些。
而與此同時,裘子珩宅子的門被人忽然敲開,仆役開門後,待看清外麵的人,冷冽的五官呈現了一絲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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