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於風中的劍意。
…
聞潮生來到了阿水的院子裡,阿水沒睡,正坐在小院裡喝著酒,聞潮生進來時,阿水隻是眼皮輕輕抬了一下,似乎對於他會來並不感到意外。
“會武還有幾日結束?”
阿水扔給了聞潮生一壇酒,後者穩穩接住。
“兩三日。”
聞言,阿水沉默了片刻,又聽聞潮生說道:
“會武之後,平山王會死,天下會大亂。”
“要打仗了。”
阿水聞言,拳頭忽然攥緊了。
殺氣順著酒氣一個勁兒往外湧。
因為聞潮生愛動腦子,她時而不愛思考,但這不意味著她真的蠢。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她已經大致猜到了風城會滅亡的真相,但真相過於荒謬,荒謬到她無法接受。
說到了這一步,聞潮生一口喝了小半壇酒,勉力壓製著腦海之中的雜念。
“我以為平山王是一切的根源,原來不是。”
“他跟風城死去的那些將士沒什麼區彆。”
“人不是人,命也不是命。”
“張獵戶與糜姨的孩子死了,他從軍而去,卻不是死在邊疆的,被寧國公拿去煉了丹,手腳、五官、心肝肺腑被活活掏了出來……我就算活著回去,我怎麼跟張獵戶說?”
聽著張長弓的死法,阿水雙目一凝,冷聲道:
“寧國公呢?”
聞潮生道:
“死了。”
他不再掩藏,將在平山王府中經曆的一切全部告知給了阿水,後者聽完之後茫然地看著院門。
“如果寧國公沒死,我可以打斷他的四肢,提著他回去見張獵戶,但他死了,張獵戶甚至連發泄的複仇都得不到。”
“所以我跟他講真相,基本就等於直接殺了他。”
“真他媽該死的世道,操,他當初救了我的命,而現在……我卻要殺他。”
阿水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狗屁國公,就是個該死的雜碎!”
聞潮生抬眸,問她道:
“如果是你,你講不講?”
阿水想了半天,伸出半個手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罵道:
“聞潮生,你也該死。”
聞潮生笑了起來,笑道:
“你說這話,你不要後悔。”
桌下,阿水踩住了他的腳背,半醉半醒的眼睛盯著聞潮生,用極為認真的語氣說道:
“記住你答應我的話。”
聞潮生自然知道阿水在講什麼,眉毛挑了挑,手指點了點她道:
“你天賦這般好,不如隱居十年,十年之後,你就能報仇了……說不定還要不著十年。”
阿水沉默片刻後道:
“我忍不了十年,會瘋。”
聞潮生拿著酒壇輕輕碰了碰她僵滯的酒碗:
“我陪你去。”
阿水眉頭一皺,咬牙道:
“你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