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做為打了半輩子仗的皇帝,他是深知士卒實戰重要性的。
任何一支軍隊,若是沒經曆過殺戮與鮮血,那就不能稱之為合格的軍隊。
故此,他把剿滅瓦崗寨的任務交給李靖,其實就是讓李靖用瓦崗寨來練兵。
這些李靖也是明白的,所以隻瞬間,李靖就躬身行禮道:“還請陛下放心,臣必當蕩平瓦崗,揚我安平衛首戰軍威。”
李靖其實也是一直憋著口氣兒的,皇帝雖然以王霸手段把朝堂上破格提拔他的反對聲音都給壓了下去。
可壓下去難道就真沒聲音了嗎?
那肯定有。
不說彆人,就連他的安平衛裡都有士卒不服,覺得他隻是走了狗屎運,被皇帝給賞識了而已。
這些李靖都懂。
無他,誰讓自己年輕呢?
可年輕就是原罪嗎?年輕人就活該被看不起嗎?
要知道他李靖也是將門之後,從小熟讀兵書,打過吐穀渾,殺過突厥人的。
他隻是舅父早逝,朝中無人引薦而已。
若是有人引薦,他還真未必就不能創造一個屬於年輕人的奇跡,如那漢之冠軍侯一樣,封狼居胥,萬眾矚目。
所以這會,李靖是渴望一戰的,渴望用一戰來讓所有的人都閉嘴,讓所有的質疑都煙消雲散。
“嗬嗬,好,好。”
楊廣見李靖如此乾脆,也這才笑了下道:“你有此信心就好。”
“既如此,那就半個月後出發吧。”
“不過此戰,朕可不會讓長孫無忌給你提供任何火械支持,哪怕隻是一個炸藥包也不會。”
“這些東西,朕要用在合適的時候,出其不意。”
楊廣說的是滅國高句麗,以及對付那些世家大族。
這些李靖也能猜到,所以很快他就開口道:“臣曉得,臣也不會對付一個剛成立的叛匪勢力,就用這東西呀。”
李靖這是打算證明自己的。
證明自己若是用了火械,還如何證明?
“嗬嗬,好,好,你能如此想就好。”
楊廣頷首,這才忽然對著長孫無忌道:“對了,朕聽聞你妹妹昨日讓她的侍女服侍三皇子了?”
楊廣這也就隨口一問,誰讓他就是個【安兒奴】呢?
身為【安兒奴】,那自然是安兒之事無小事了。
但長孫無忌卻嚇了一跳,立刻就跪下道:“陛下恕罪,舍妹年幼無知,不知三皇子乃萬金之尊,即便試婚也得由陛下定奪,還請陛下寬恕。”
長孫無忌是怕皇帝覺得他妹妹僭越了。
畢竟人家在宮裡的皇子試婚,那可都是由皇帝挑選相貌品德俱佳的女官來進行的,哪能輪的到他妹妹安排?
“不不不。”
但楊廣卻擺手,然後才笑道:“朕可沒責怪朕未來兒媳的意思,不但沒有,朕還要感謝她。”
“朕雖是安兒父皇,可同樣也是這大隋的皇帝。”
“身為皇帝,朕就得以國事為重。”
“可這國事一忙,朕就把給安兒挑選合適女官的事給忘了。”
“現在朕那兒媳能如此安排,也算是幫朕解憂了。”
楊廣其實一直都很忙。
可以說自從他的嫡長子,元德太子楊昭病逝後,他就沒閒過。
因為他感覺後繼無人了啊。
後繼無人就得拚命乾,不斷乾,在自己有生之年把能乾的都乾了。
這已經是一種習慣了。
即便最近幾年,他發現原來他的三子楊安比元德太子更優秀,他這習慣也改不過來了。
是故,他還真沒責怪長孫無垢的意思。
相反的,他還對這兒媳越來越滿意了。
因為大多女子,雖嘴上不會反對夫君納妾。
但心裡還是不願的。
可長孫無垢卻能讓自己的侍女服侍楊安,單此一點,就足以看出此女心胸之豁達了。
而這種豁達,也正是一國之母該有的品德。
楊廣這是在為自家兒子能得如此賢妻高興呀。
“陛下謬讚了,她也隻是誤打誤撞而已。”
長孫無忌也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又跟楊廣他們聊了會,等該聊的都聊完了,他們也就散了各忙各的去了。
......
而這會的魯君太守鄭善果,也才從宮裡回到了他們滎陽鄭氏在洛陽的宅子。
嘭。
剛回宅子,鄭善果就把侍女遞上來的茶碗摔了個粉碎,然後咬牙切齒道:“楊廣小兒,欺人太甚。”
“你安敢如此待我滎陽鄭氏,安敢?安敢啊?”
鄭善果要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