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神色猙獰,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從小到大,妹妹就是他最親近的人。
每次被人打了,也都是她跟個小大人似的幫他上藥,問他疼不疼?
他也曾發誓,一生一世都會守護妹妹,不讓她被人欺負。
甚至可以說,他之所以願意冒著滿門皆滅的風險,答應皇帝做關隴家族裡的叛徒,其實就是為了長孫無垢。
因為皇帝許諾長孫無垢以後會是大隋皇後。
但現在,李世民居然想用那卑劣手段毀了長孫無垢,毀了她成為皇後的機會?
這讓長孫無忌雙目都變的陰冷。
以至於春桃都被嚇壞了,隨後才小聲問:“郎,郎君,那現在這事,該如何是好啊?”
春桃此時說話的聲音都在抖,心裡也在告誡自己,以後即便招惹長孫無忌,也彆招惹長孫無垢。
招惹了他,或許還能活。
但若招惹了長孫無垢,那可能就隻有死了,而且還會死的很慘。
“要如何不需你管。”
“你隻要記住,以後但凡有類似之事,立刻向某稟報就行。”
長孫無忌也這才恢複了平靜說道。
“是,奴婢知曉了,那奴婢先回去?”
春桃試探問道。
她其實是想長孫無忌再給她澆點水的,但長孫無忌很顯然沒這心情,聽她這麼說,也當即道:“嗯,回去吧。”
“隻要你聽話,儘心為某辦事,某所承諾的都會作數。”
“是是,還請郎君放心,奴婢一定儘心。”
春桃行禮,這才趕緊離開了。
“李二郎啊李二郎,本來咱隻是各為其主,可你為何要逼某呢?”
“某是個瘋子你不知道嗎?”
長孫無忌也在春桃走了後,嘴角冷笑的自言自語。
這話說完,他就開始奮筆疾書了。
大概半個時辰後,他麵前就多了兩封信。
看著這兩封信,長孫無忌才對著外麵他帶來的長孫家下人道:“來人,叫長孫恒安。”
“是,家主。”
外麵長孫家下人應聲,僅僅隻一會,長孫無忌的兄長,已故長孫晟將軍的庶次子長孫恒安就走了進來。
長孫恒安今年二十歲,年齡比長孫無忌大,樣貌也多少有點相似,可是看到長孫無忌,他卻立刻行禮,緊張道:“恒安見過家主。”
“嗯。”
長孫無忌頷首,然後才盯著長孫恒安問:“兄長啊,你可知小弟此番出門,為何要帶著你?”
“不知。”
長孫恒安搖頭,但心裡卻很清楚。
因為長孫家同輩裡,就隻有他沒欺負過長孫無忌。
可這話他不能說啊。
說了豈不是在揭家主短?
“嗬嗬,兄長你是個聰明人啊。”
長孫無忌笑笑,然後才把那兩封信鄭重交到長孫恒安手上,指著第一封信道:“某這裡有兩封信。”
“這第一封是給觀音婢的,兄長你回去後,立刻讓她把此信交給咱家姑爺。”
“記住了,一定要親手交,不能出任何岔子。”
“一旦出了岔子,我長孫家將萬劫不複。”
長孫無忌說的很嚴肅,嚇的長孫恒安也趕緊道:“家主放心,恒安縱死也不會大意。”
長孫恒安是長孫家和長孫無忌接觸最多的人之一,故此也了解點他們家姑爺的事。
此時見長孫無忌如此說,他心裡就有猜測了,又豈能大意?
“嗯。”
長孫無忌嗯了聲,這才指著那第二封信道:“這封信是給你的,回去後,你按信上所言,給某把那李建成的妻子鄭氏,送到柴紹的床榻上。”
“然後放出風,就說李世民在柴紹前往洛陽前,曾密會柴紹。”
“其他的莫要多言,懂嗎?”
長孫無忌冷笑看著長孫恒安。
如果說第一封信,隻是他不便請皇帝幫忙守著妹妹,無奈寫給楊安的求助信的話。
那這第二封,就是他要讓李家雞犬不寧的一石三鳥陰人計了。
為何這麼說呢?
因為,鄭氏是李建成正妻,妾室可以隨便送人但正妻不能,正妻那可是家族臉麵啊。
但若是這臉麵和柴紹有染了,那麼無論李淵如何看重柴家,柴李聯盟也就破了。
即便李淵能忍下來,柴家也不敢跟他們合作了。
畢竟李建成是嫡長子,是以後要繼承李淵家業的。
發生這樣的事,柴家也怕李建成秋後算賬。
當然這還隻是其中之一。
至於那第二鳥,就是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兄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