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的最後一句話聲音極大,嚇的張軻和陰世師也心裡一緊,魚俱羅更是瞬間就眼睛瞪大了起來,隨後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告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殺那徐財主一家,實乃他衝撞了臣。”
“至於辱罵陛下那些話,那是汙蔑,那絕對是有人在汙蔑臣啊陛下。”
魚俱羅慌的要命,他壓根就沒想到,皇帝居然會對這些事如此清楚?
可就算這,他也隻能避重就輕了。
因為如他這種權貴,殺個把低賤商賈不打緊,至多也就是罷官罰俸這些無關痛癢的處罰。
可若是坐實了辱罵皇帝之罪,那可就滿門不存了呀。
故此這會,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挑能認的認,不能認的絕對不認。
“哈哈哈,魚俱羅啊魚俱羅。”
“這都何時了你還在跟朕玩這種拙劣的小把戲?”
“你以為朕是你嗎?”
“還是說你覺得朕就是那沒腦子的昏君?”
但楊廣卻忽然笑了起來,這話說完,才又笑容收斂道:“朕奉勸你,還是認了的好。”
“朕既然能說出這些事,那就肯定是有證據的。”
“你可莫要等朕拿出證據後悔。”
“魚俱羅,陛下當麵,你安敢如此狡辯?”
張軻和陰世師也怒聲嗬斥,陰世師更是大手都已經抓在了腰間的橫刀上,隨時防備著魚俱羅犯渾。
“陛下,臣知錯,臣知錯了。”
“臣認殺認剮,一切都認了。”
可魚俱羅卻忽然低下了頭,臉上也露出了服軟的神色。
“嗬嗬,這就對了。”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方顯男兒本色,莫要讓朕對你失望。”
楊廣也這才一笑,然後對殿外禁軍道:“來人,帶魚俱羅下去,押往大理寺天牢,擇日待審。”
“諾,陛下。”
殿外禁軍領命,立刻就有兩人走了進來,準備帶走魚俱羅。
鏗。
噗噗。
但魚俱羅卻忽然一把抽出其中一名禁軍腰間的橫刀,刀芒一閃,就劃過了兩人脖子,下一刻更是迅速朝著楊廣衝了過來怒吼道:“楊阿麽,既然你要殺某,那就莫要怪某先動手了。”
“某就算死,也要拉著你一起。”
“來人,護駕。”
鏗。
瞬間,陰世師臉色大變,吒喝一聲,手中橫刀出鞘,就朝著魚俱羅的橫刀劈了過去。
“快來人呐,魚俱羅行刺陛下,護駕,護駕。”
張軻也慌張的立刻就擋在了楊廣身前,那些宮內的禁軍也都趕緊向著大業殿衝來。
但楊廣卻隻是平靜坐著,饒有興趣的看著陰世師和魚俱羅交手。
鏗鏗鏗。
叮叮叮。
兩人的橫刀或劈或砍或擋,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金屬碰撞音。
“保護陛下,保護陛下。”
那些最先衝過來的禁軍,此時也都全部擋在楊廣身前,一個個神色凝重。
甚至有些禁軍這會腦子都還是懵的。
居然有人敢犯闕?而且還是在宮中行刺陛下?
就連張軻和這會正在跟魚俱羅交手的陰世師也有同樣的想法,哪怕他們早就有所防備了。
可誰也沒想到,魚俱羅這廝都認罪了居然會忽然暴起啊?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大業殿中,除了禁軍和陛下特許可以持劍入殿的臣子,其他人那都是不能攜帶任何兵刃的。
沒有兵刃,魚俱羅肯定是要先搶一把的。
可這也太膽大了吧?
隻有楊廣,看到這才臉上露出笑容,對著身邊張軻道:“這才是朕認識的魚俱羅呀。”
“陛下這是何意?”
張軻一臉疑惑。
那些禁軍也都一邊警惕盯著戰局,一邊豎起耳朵聽著。
“嗬嗬,你們都不了解魚俱羅,這廝最怕死了。”
“當初他跟朕打西域,軍中糧餉斷絕,他就把自己隨軍的家臣部曲給生食了。”
楊廣笑眯眯說道。
要說魚俱羅會做出這樣的事,他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帶下去就是滿門全滅,既然如此,又為何不挾持了自己這個皇帝呢?
沒錯,就是挾持皇帝。
魚俱羅的目的就是挾持他這皇帝,故此楊廣一點都不擔心,不但不,他還把這一切當做一場鬨劇來看。
但張軻和那些禁軍們卻臉都綠了,張軻更是嘴皮子都有些哆嗦的看著楊廣,問:“生吃了自己的家臣部曲?”
“陛下既然知道,那為何不斬了他呀?”
在張軻看來,這種人就該直接處死,就連那些禁軍也有一樣的想法。
“為何要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