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然想弑君,那就來吧。”
“丞相,煩請你為本王更衣,本王乃一國之主,縱然是死,也不能穿著褻衣,死在床榻之上。”
“請丞相為本王更衣,扶本王到正殿坐下。”
“本王即便是死,也得死在高句麗國主的王座上。”
高句麗王說完這話,就掙紮著想坐起來。
但王世充卻笑了笑,然後才眼珠子一轉說:“讓王上體麵死去沒問題,甚至臣都能奏請大隋皇帝陛下,以國君之禮厚葬王上,為高句麗王室留下血脈。”
“不過還請王上下旨,讓高句麗所有守軍投降。”
“隻要王上願意下旨,臣保證給王上最體麵的死法,如何?”
其實若非世子高奇跑了,王世充還真不會用這法子。
有必要嗎?直接殺就完事了。
可淵太祚的兒子淵蓋蘇文,帶著高奇跑路了。
這就讓王世充有了如此想法,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利用高句麗王的旨意,為淵蓋蘇文和高奇扣上一個叛匪罪名了。
即便他們也不認為,那倆人會因為這麼一道旨意而束手就擒。
可在這講究名分大義的時代,君王都下旨投降了,你們若還在拚死抵抗,那與叛匪何異?
故此這會,王世充還真有了這樣的想法。
甚至就連淵太祚,一聽王世充如此說,也頓時眼前一亮,對著高句麗王建議:“對啊王上,要不您就下道旨意投降吧?”
“隻要您肯下道旨意投降,臣收回方才所言,可以讓王上活到隋軍到來。”
“不知王上以為如何?”
淵太祚方才都沒想到這茬事,可王世充這麼一提醒,卻讓他也覺得這主意不錯。
甚至他比王世充,還想促成此事。
因為他兒子淵蓋蘇文,正是意圖抵抗隋軍的主要人物之一。
既然如此,淵太祚肯定希望能為隋軍減少一些麻煩,也好將功補過。
“哈哈哈,投降?”
“淵太祚啊,丞相不了解本王,本王不怪他。”
“畢竟他和本王,也才相識了一年而已。”
“可你與本王相交數十年,本王會不會投降,難道你心裡沒數嗎?”
“莫說你們讓本王活到隋軍趕來之時,為本王舉行國葬了。”
“你們縱然是將本王千刀萬剮,本王也絕不會下旨投降。”
“我扶餘人,可不是孬種。”
但高句麗王卻大笑一聲,很顯然,他壓根就不在意死了會如何?
都他娘的死了,哪還用的著管那麼多?
你們是喂狗也好,分屍也罷,總歸本王也看不見了。
“哎,王上您這又是何必呢?”
“您縱然不為自己想,也總該為高句麗王室想,為百姓想吧?”
“一場明擺著打不過的戰爭,您何必為了您一人的氣節,平白葬送高句麗百姓之性命呢?”
“早早結束戰爭,百姓也可早早休養生息,這不正好嗎?”
“再者說了,即便您不答應,難道我們還偽造不出一份旨意了嗎?”
“王上還是聽臣一句勸吧,如此,百姓可存,血脈可存,王上也算對得起高句麗百姓了。”
但王世充卻歎息說道。
“百姓,血脈?”
高句麗王怔了怔,隨後才對著王世充問:“你當真能說服楊廣那小子,讓他為我高句麗王室留下血脈?”
“據本王所知,楊廣那小子,可是個喜歡斬草除根的主啊?”
甚至就連淵太祚此時,也都狐疑看向了王世充。
雖然他早就聽過王世充說這話了,但卻也不覺得,王世充真有這本事?
畢竟楊廣的性子,他們還是清楚的。
“可以,還請王上相信微臣。”
但王世充卻頷首說道,說的非常鄭重,就好似他真能做到一樣。
“相信你?”
可高句麗王卻嫌棄看著王世充,然後才自嘲道:“你都把本王騙的滅國了,本王還如何相信你?”
“本王此生最悔的事,就是認識了你王世充。”
“你可害苦本王了?你到底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