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高昌國使者名叫盧本光,今年五十一歲,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臉上還有不少絡腮胡。
屬於曾經被楊廣滅掉的範陽盧氏分支。
如果沒有今日之事,他肯定不敢對大隋如何?
但現在,既然大隋朝廷使用收購棉花這種毒計,意圖覆滅他們西域諸國。
這就讓盧本光,有了借機為範陽盧氏報仇的想法。
“嗯,高昌使者所言有理,此次的事,咱們肯定得讓大隋付出代價。”
“隻是各位有甚好的想法嗎?”
“難道直接與大隋開戰?這種事,憑咱們恐怕還做不到吧?”
聽盧本光如此說,阿吉那也這才嗯了一聲,然後對眾人詢問。
他對報複大隋這事不反對,畢竟泥人還有三分火,就更不要說他們,都是西域各國的使者,是各自國內的佼佼者了。
如此身份,他們肯定得反擊一下。
但具體該如何反擊,阿吉那此時,卻也沒有一個合適的章程。
“這個。”
而西域那些使者們,也頓時眉頭皺了起來,不過也隻一會,很快的,高昌國使者盧本光就沉吟說:“要不就斷掉他們的棉花來源吧。”
“若說與大隋開戰,咱肯定沒這本事。”
“但斷掉棉花來源,咱還是能做到的。”
“大不了斷掉以後,就說棉花被彆人收購了,又或者乾脆更狠一些,咱們不讓國內百姓種植棉花。”
“如此一來,沒人種植棉花,大隋朝廷即便怪罪,咱也有個合適的托辭。”
“大家覺得盧某這主意怎麼樣?”
盧本光對他這主意,其實還是很自信的。
甚至就連阿吉那他們,聽盧本光這樣說,也都微微頷首,隨後才讚同說:“嗯,高昌國使者此法甚妙,那就這樣辦吧。”
“咱們明日便上稟大隋,就說國內還有些許事情,速速返回吧。”
“返回以後,咱就著手斷掉大隋的棉花來源。”
“好,那就這麼辦,這次咱也讓大隋皇帝看看,看看咱西域各國的血性。”
盧本光笑笑,眾人又聊了會,待到快宵禁時,他們就有說有笑的返回館驛了。
而裴宣機此時,也才渾身酒氣的回了裴府。
剛進府門,他就看見老父親裴矩,正神色不善在那站著。
見他回來了,裴矩頓時就眉頭一皺,問:“怎麼樣了?陛下交給你的事,可曾辦妥?”
裴矩實在不放心自己兒子辦事,但裴宣機卻咧嘴一笑說:“那肯定妥了啊,您兒子我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
“放心吧,不但此事辦成了,兒子還趁機大賺了一筆......”
裴宣機很快就將自己狠狠敲了那些西域使者一記竹杠的事,都說了出來,說完又得意道:“怎麼樣爹,兒子這一招高吧?”
“不但騙了他們的人,還騙了他們的錢,是不是比您那些老掉牙的招數,高明多了?”
裴宣機覺得這才是老狐狸的正確出場方式,但裴矩卻臉色陰沉瞪著裴宣機,隨後才陡然大怒道:“娘咧,你這逆子,你想死也彆拉著老夫啊?”
“你騙那些西域番邦錢也就算了,怎麼還想將人家公主娶回家呢?”
“那些西域小國,縱然再小,那也是國。”
“一國公主,也是你小子能惦記的?”
“你怕是想女人想瘋了吧?還是說,睡了個高句麗王的女人,就將你給睡飄了?”
裴矩此時都恨不得杖斃他這兒子了。
因為這逆子,實在猖狂的有些過了。
讓西域各國送公主?
這事實際上沒難度,以他們裴家一門兩宰輔的威望,也確實有這資格。
可理論上行不通。
甚至裴矩都能料定,他兒子若當真接納了西域公主,他們裴家也就大禍臨頭了。
畢竟他邦公主,怎麼著也得大隋皇子才能娶吧?
你一個宰輔的兒子,就想娶番邦公主?
你將皇室威嚴置於何地?
“哎哎爹,消消氣,消消氣。”
“孩兒隻說讓他們送公主,又沒說孩兒自己娶?”
“難道孩兒那點眼力勁都沒有嗎?”
“孩兒的意思是,等那些西域公主送來了,咱就送宮裡去,請陛下定奪。”
可裴宣機卻撇撇嘴,然後解釋說。
“送宮裡?你的意思是,送給太子?”
裴矩一愣,神色這才緩和了不少。
但裴宣機卻搖頭否認:“不,孩兒可沒說這話,孩兒隻說送宮裡,請陛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