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頓時就朗聲道:“冠者,禮之始也,承天命而正人倫,明德以立己身,先正其容,齊其色,順其辭,而後君臣之位定,父子之位彰,長幼之序顯,乾坤有度,綱常有法。”
話音剛落,裴仁基便與楊雄對視了一眼,然後再次道:“現在本官宣布,冠禮開始。”
他的這話一出,楊雄立刻上前,右手執起楊安左手手腕,帶著他向楊廣躬身一拜。
這是冠禮的初始流程,無論是誰,但凡行冠禮,就得先拜君父。
楊廣自己也清楚,所以隻是微笑看著楊安。
而裴仁基,也在這一禮後,當即再次道:“初加緇布冠,棄爾幼誌,順爾成德。”
“初加緇布冠。”
他的這話一出,乾陽殿值守太監頓時就高聲吟唱了起來,而乾陽殿外,九名宮女與九名太監,也很快就捧著太子的緇布冠以及玄端服恭敬走了進來。
楊雄也在他們進來的第一時間,便帶楊安進了乾陽殿內殿,為其換上了玄端服,然後才又帶楊安走了出來,開始為其加冠。
等到緇布冠加好後,禮部尚書裴仁基才繼續道:“再加皮弁,敬爾威儀,淑慎而德。”
“再加皮弁。”
頓時,太監聲音再次響起,立即就有人捧著皮弁進來了。
楊安還是頭一回見識如此場麵,隻覺頗為有趣,但垂拱之上的楊廣,此時卻已經在琢磨該授予他兒子何種武職了。
嗯,就是武職。
按照規製,太子緇布冠乃修身齊家之道,皮弁則是安邦定國之道。
一旦太子加冠皮弁,皇帝就得授予武職。
果然,楊雄那邊皮弁剛剛加上,楊廣便沉吟道:“自今日起,吾兒加封京兆牧,統領京兆一切軍政事宜。”
頓時,滿朝文武詫異看著楊廣。
因為楊廣這封賞已經很高了,畢竟京兆不同於其他地方。
就連楊安自己,也意外了下。
不過也隻瞬間,很快他就行禮道:“孩兒謝過父親。”
“嗯。”
楊廣嗯了聲,看了禮部尚書裴仁基一眼,裴仁基頓時心領神會道:“三加袞冕,顯服龍章,承天之祚。”
外麵的太監宮女不敢大意,立刻就捧著太子袞冕走了進來,楊雄也甚是嚴肅,趕緊為楊安加冕。
待三冠之禮結束,楊雄才看向楊廣,行禮道:“還請家主賜字。”
本來這事也可以是楊雄來辦,畢竟他是太子太傅,有這資格。
但皇帝在此,楊雄也不敢擅自做主。
這一點,楊廣肯定明白,故此他也隻是笑了笑,然後便對楊雄道:“安兒的字,便由族兄來取吧。”
“諾,家主。”
楊雄領命,這才對楊安沉吟道:“從今以後,你的字便為子箴,《左傳》有言,箴之曰,民生在勤,望你能勤政愛民,上對的起蒼天,下不負黎民。”
“學生謝老師賜字。”
楊安行禮,楊雄嗯了聲,禮部尚書裴仁基這才對楊廣行禮:“冠禮畢,請家主帶郎君前往太廟祭天。”
“嗯,來人,擺駕太廟。”
楊廣微微頷首,沒多久,他便帶著楊安以及滿朝文武一起前往太廟了。
而此時的太廟,給使營以及欽天監的臣子,也早就在此等著了。
見楊廣他們來了,所有人頓時便齊齊跪下,楊廣也未搭理,隻是拉著楊安的手,在楊雄,秦瓊,張軻以及眾位內閣大臣的陪同下,徑直入了太廟。
隻是進入太廟後,楊廣卻有些擔心,因為他父皇與祖父的牌位,就在這擺著。
這讓楊廣下意識就擔心他兒子又搞甚幺蛾子?
好在這次楊安沒有讓他老爹為難,隻是對著太廟供奉的十個靈位一一行禮,待到行過了禮,楊安便看向了禮部尚書裴仁基,意思是,完事了嗎?
裴仁基也重重鬆了口氣,隨後對楊廣小聲說:“家主,該您向郎君受戒了。”
“嗯。”
楊廣嗯了聲,看了眼隨行太監,那太監立刻就把早準備好的鎏金《尚書》呈給了楊廣。
楊廣將其交到楊安手上,然後才對楊安說:“袞冕雖華,必以仁孝為基,威儀雖盛,必以勤政為務。”
“望你能時刻牢記,莫要辜負了蒼生期許,祖宗基業,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