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臉上浮現出輕鬆的樣子,眼神中帶著神采。
“老頭子和大哥已經原諒我了!”
言語之中有些激動,仿佛多年來壓在心頭的巨石瞬間消散。
他緩緩起身,朱瞻基立馬將被子放在後麵。
“夢醒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快了幾分!”
朱高燧勸道:“爹,當年的事,陛下早就不怪你了,您又何必跟自個過不去啊,這麼多年,你在漠北爬冰臥雪,鎮守塞外,你也對得起他了啊!”
當年的事,是紮在他心裡的一根刺,雖然他大侄子永興皇帝早已經不怪他了,不然也不會給他這麼大的兵權,充足的糧草軍械,讓他完成畢成所願。
可在他心中,始終過不去那道坎,皇帝對他越好,他心裡就越愧疚,所以他就想多為侄子,為朝廷,為大明做些事情,百年之後,也能去見老頭子和大哥。
朱棣的後半生,都在為當年犯下的那個錯贖罪!
“什麼對不得起,對不起的……”
朱棣感慨道:“以前老頭子在的時候,常說,都是一家人,應該心往一塊使,年輕的時候,我怪老頭子偏心,現在,我也老了,倒是理解了,一家人就是一家人!”
朱棣眼中滿是感慨,繼續說道,“老頭子的用意和苦心,說到底都是為了咱們朱家的江山……”
“大明朝是他的,也是我們這些朱家子孫的!”
“這個皇帝,永興乾的不錯,我這個當叔叔的出把力,也是應該的,誰讓都姓朱呢!”
朱高燧勸道:“爹,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想這麼多做甚!”
朱棣緩緩起身,說道:“扶我起來,穿甲!”
朱瞻基頓時一驚,連忙問道:“爺爺,您要乾什麼,軍醫說了,您現在需要靜養,不能活動,更不能上陣!”
朱棣態度堅定道:“穿甲,我要去巡營!”
“爹!”
朱高燧攔了下來,說道:“不可啊,您有傷在身,巡營這樣的小事,還是兒子替您去吧!”
“我還死不了,用不著你們替!”
朱棣瞪了朱高燧一眼,沉聲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點小傷算什麼,我一生征戰無數,何時怕過傷痛……”
“不用多言,披甲!”
他在戰場上中箭,已經被許多將士看到,此事恐怕早已在全軍傳來,如果這個時候不露個麵,難免會讓三軍將士多想,無法安定軍心。
朱瞻基和朱高燧見朱棣態度堅決,知道勸不住,隻好無奈地幫他穿甲。
朱棣穿上那沉重的鎧甲,雖步伐有些蹣跚,但氣勢不減。
他走出營帳,來到營地,外麵的將士們圍坐在一起,有的在燒火,有的在煮飯,烤肉。
“今個燕王千歲中箭了,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火堆上吊著一個陶罐,裡麵煮的羊肉,幾名士兵坐在火堆旁,喝著羊肉湯,不斷的聊著今個打仗的事兒。
“要是燕王千歲出了事,咱們連個帶頭的人都沒有了,算是回不去嘍!”
年長的老兵老常拿起勺子,為周圍的士兵添湯。
“叔,我飽了,不喝了!”
年輕的士兵把碗收了回去。
老常雙眼一瞪:“什麼不喝了,再喝一碗,羊肉湯驅寒的,聽話,把碗拿來,叔給你盛點帶肉渣的!”
年輕的士兵這才把碗拿了過去。
“給我再盛一碗!”
一旁的士兵問道:“老常,以前這時候總能看到燕王千歲來巡營,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沒看到人,其他將軍也沒看到,難不成真出什麼事了?”
“彆胡亂放屁!”
老常坐了下來,端著羊肉湯說道:“我跟著燕王半輩子了,向來都是逢戰必勝,千歲是武聖下凡,凡間的武器又怎能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