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們在血與火的洗禮中一路逃亡，一路變強。
每次絕境反殺後，修為就暴漲一截。
從被追殺的喪家之犬，到令人聞風喪膽的煞星，最終——楊晨踩著無數敵人的屍骨，登上了仙界至高的仙帝之位。
直到這時，他才能真正停下腳步，居高臨下望著雲海翻騰的仙界，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安穩"。
“你是說，楊大哥成為仙帝了？”
聽完洛清淑說的，紅雨柏瞪圓了眼睛，手裡的茶盞"哐當"一聲掉在桌上。
洛清淑抿唇輕笑，指尖撫過盞沿，語氣輕描淡寫道：“上一世，我可是也修到了仙尊境呢。”
“上一世？”紅雨柏有些不解。
“是這樣的。。。。”她露出苦笑，又解釋了一遍當初仙界發生以及後麵的事情。
紅雨柏聽完，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嘴唇顫了幾顫，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卻終究隻擠出一聲：“清淑......你......”
洛清淑垂眸苦笑道：“我也知道錯了，都怪我曾經太過鑽牛角尖。”
紅雨柏有些擔憂的問道：“楊大哥怎麼說？他原諒你了嗎？”
當初一個郎有情，妾有意的。
隻是可惜世事弄人，每個人都處於緊繃的狀態應對各種事件，根本無心談兒女情長。
誰曾想，最後竟釀成這般大禍。
毒害仙帝，這種事情換做誰都無法被原諒吧。
“不算毒害吧？”洛清淑有些沒有底氣的說著，“當初楊晨也是想著找回丟失的情感，才會沒運功喝了那杯摻了忘川魂水的仙釀。”
“你啊！你。”紅雨柏滿是責怪的表情，“以後彆那麼衝動了，要是楊大哥真不理你了，你哭的地方都沒有。”
“我知道錯了嘛，現在我很聽話的，雨柏姐彆罵我啦。”洛清淑如同小女孩一樣，拉著她的手撒著嬌。
幸好此地隻有她們倆人，要是讓彆人見到號稱仙界小魔女的洛仙尊竟是這副女兒作態，不知讓多少人大跌眼鏡。
紅雨柏被這模樣氣笑，捏著她鼻尖輕晃：“你啊你，闖的禍一個比一個大。”
接著鬆開手，摸著她的青絲，有些感觸道：“以後你要好好聽話，姐姐怕是...陪不了你多久了。”
紅雨柏的手從她發間滑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指縫間漏出的幾點猩紅濺在青石桌上，像極了當年她們在凡間見過的紅梅。
“雨柏姐？！”洛清淑慌忙去扶，卻摸到她後背嶙峋的骨節——那襲廣袖留仙裙下，不知何時已消瘦如斯。
“看來，真的該走了。”望著手上的鮮血，紅雨柏語氣淡淡的說著。
洛清淑帶著哭腔，緊緊握著她乾枯的手：“雨柏姐姐你彆嚇我。”
紅雨柏忽然綻開一個明豔的笑容，就像她們初遇時在桃花樹下那般。
她染血的指尖輕輕撫過洛清淑的臉頰，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妹妹，這輩子認識你真開心，沒想到老天對我不薄，在我臨走之前還能再次見到你。”
洛清淑的眼淚終於決堤，她死死攥住那隻枯瘦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什麼：“姐姐...你彆...”
哽咽得說不成句，淚水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混著血漬暈開一片嫣紅。
紅雨柏忽然笑起來，眉眼彎成月牙——恰似那年她們在桃花林初遇時的模樣。
染血的指尖在洛清淑臉上描摹，留下一道蜿蜒的紅痕：“真好...”。
她氣若遊絲地歎道，“原以為要帶著遺憾走了...沒想到最後...”劇烈咳嗽著，卻還在笑，“還能...再次聽你...喊我一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