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嘛——”
“你乾嘛——”
心一、陳青珊同時開口,又同時頓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接著再次異口同聲:
“你乾嘛藏起來?”
兩人都是一怔,眼神中各自閃過一抹思索。
林間的風卷著落葉沙沙作響,打破了短暫的沉寂,下一秒,兩道聲音再次重疊在一起,不過這次略有差異:
“所以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所以你來這兒是做什麼的?”
心一眉頭稍蹙:
“你能不能不要總跟我一起說話,不然聽不清。”
陳青珊想了想道:
“好,你先說。”
“謝了。”
“沒事。”
然後兩人大眼瞪小眼。
這次換陳青珊蹙眉:
“你說呀。”
“哦,就是......呃......咦.......那個.......我有點忘了,要不你先說吧。”
心一小臉微微漲紅。
陳青珊不想先說,她覺得這種情況應該屬於王揚曾經說過的“後發製人”的情況,什麼“未明虛實,當效寒蟬守竅;已察機微,可作驚雷破空......”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陳青珊道:
“沒事,你先想,想完再說。”
心一有些驚奇:
“你人還挺好的......”
陳青珊有些不好意思:
“也沒有了......”
心一突然臉色一冷,後退兩步,橫起銀刺:
“你是不是要趁機給我下毒?”
陳青珊一愣,也握緊長槊:
“下什麼毒?”
心一打起常年遊走於陰謀邊緣(自以為)而養成的特有“警惕”,一字一頓,無比鄭重道:
“倭、狐、變!”
陳青珊先是茫然,隨即想起如意樓外麵那次交手,王揚騙心一下毒的事,便道:“我沒要下毒。”
心一盯著陳青珊,緩緩搖頭:
“如果是王揚這麼說,我信;你的話,我不信。”
陳青珊睜大鳳眸:
“為什麼?????”
“感覺你沒王揚可信。”
陳青珊:.......
“我要是下毒,我也是剛才跟你交手的時候下毒。”
“我出手那麼快,你哪有機會?”心一神情得意。
陳青珊回想著王揚當時騙心一的場景,生起想效仿的衝動,但又覺得這招不適合自己,所以放棄了這個選項,轉而道:
“我真沒要下毒,我身上也沒帶毒......”
心一冷笑道:“越說越假了,我是不會上當的。”
陳青珊挑眉:“那你想怎麼樣?”
心一眼神危險,身形重新繃緊,如蓄勢待發的小豹。
陳青珊鳳眸眯了眯,足尖碾入腐葉,握槊的手腕微微轉動,槊尾收於腰側,槊鋒壓低......
.......
“你睡著了嗎?”
“睡著了。”
“睡著怎麼還說話?”
“夢話。”
“你明明就沒睡!!!”寶月怒道。
“你睡你的,管我睡不睡乾嘛......”
“我睡不著。”
“睡不著數羊。”
“數揚?”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一直數。”
“一隻......揚?”寶月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笑出聲來。
王揚一直在籌思各種可能,被幾個設想的最壞情況弄得有些焦慮,再加上心中壓的幾件事,隻覺有種氣悶的感覺。
他為人一向開朗,但穿越之後壓力太大,搞得有些擔心自己得抑鬱症,所以日常生活中很注重自我調節,之前覺得自己思維有些鑽入死胡同了,便果斷拋到一邊,現在又被蕭寶月這麼一打岔,更得緩解。他不知道蕭寶月為什麼笑,隨口道:
“你笑點好低......”
說完便神色一黯。這句話是以前他媽黑他的。
寶月笑完情緒也有些低落,小聲道:
“以前我睡不著的時候,我阿母會給我哼曲。”
不過聲音馬上就輕快起來,又有些驕傲:“我阿母哼曲可好聽了!”
王揚默然。
“你阿母給你哼曲嗎?”寶月問。
“不給。”
“哦。”
“不過她給我聽。”
“聽?”
“嗯。她會布置很多曲子讓我聽,像留作業——像布置課業一樣。”
“都有什麼曲子呀?”寶月好奇問。
“說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王揚沉默片刻道:
“巴赫、海頓、拉威爾、披頭士、U2、tS......”
寶月暈了:
“等等等等,你在說蠻語嗎???”
王揚笑了:“差不多.......”
“胡曲?”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