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一樣都沒聽過?高麗、百濟、西域的曲子我也聽了不少,你這個巴....巴何什麼的,是什麼地方的曲子?”
“很遠很遠地方的曲子。”
“再遠的地方也總有名字吧,大秦?波斯?扶南?天竺?獅子國?狼牙修?”
王揚聽了寶月連“狼牙修”(LankaSUka,馬來半島上的古國)都說出來了,笑道:
“你知道的還不少嘛。”
寶月敏銳問道:“比它們還遠?”
王揚隔了一會兒,緩緩答道:
“嗯,比它們還遠。”
蕭寶月也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王揚跟個紈絝子弟似的臥於榻上,周圍盛列外國女樂的場景,頓時有些不爽。
“誒?不對呀。你這麼窮,哪養起這麼多外國樂伎?”
窮???
女人你在和誰說話???
我堂堂萬山集團創始人、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剛完成A輪融資,你說我窮?
嗬嗬嗬!
王揚側身看向寶月,霸氣反問道:
“誰告訴你我窮的?”
寶月也側身,靜靜地看著王揚。
王揚與寶月對視了片刻,轉過目光:
“我窮行了吧......”
“哈哈哈哈.......”
寶月又笑得錘她的小鋪蓋了。
王揚回身平躺,呆呆地看著屋頂。
寶月聽王揚沒聲了,試探問道:“生氣了?”
王揚神色落寞,但語氣如常,依舊打趣道:
“想多了,我這麼窮哪配生氣......”
寶月稍稍起身,看了王揚半晌,重新躺下道:
“你確實沒生氣。”
王揚語氣憊懶:“當然啦,窮得生不起氣啊......”
“你是想你阿母了。”寶月輕聲道。
王揚心頭一震,訝異地看向寶月:
“你為什麼這麼說?”
寶月也呆呆看著屋頂,聲音帶著悵惘,喃喃道:
“因為我想阿母的時候,也是這樣......”
.......
“等一下!”陳青珊收槊,鳳眸銳利未減,但卻多了幾分清明,因為她知道,他需要她的清明,“我們先把話說清楚,再打也不遲。”
“我們沒什麼好說!”心一眼神堅定,身形依舊保持著蓄勢撲擊的姿態。
陳青珊有些頭痛,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她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這麼死拚下去,她不怕死,但她怕白死。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救他,和心一決生死,無論勝負,對救他都沒什麼幫助。
她開始把自己代入王揚,想象如果王揚在,他會怎麼說?
“其實......其實我們還是有好說的......”陳青珊惱恨自己的笨拙,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
“如果、如果沒有好說的,你之前不會問我‘所以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你問了我,這就說明你想知道答案,而我也問過你‘你來這兒是做什麼的’,所以我們都有想問的,又都有想答的,怎麼能說沒有什麼好說的呢?”
天啊,我在說什麼?
太差了,真是太差了!
陳青珊勉強說完,臉都紅了,想到自己說之前居然還帶入了王揚,更是無地自容,隻覺給王揚丟臉......
“有道理。”
心一收回銀刺,蓄勢出擊的姿態也隨之卸去。
小珊震驚。
“那你現在說,我說的對不對?”心一問。
陳青珊還有點沒緩過來,茫然道:“什麼對不對......”
“就是我說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對對對!”小珊急忙道。
心一得意地揚起嘴角:“我就說嘛,不然剛才你不至於藏起來。”
陳青珊問道:“你來這兒是做什麼的?”
“我來——”心一剛要回答,隨即又生警惕:“你先回答我,你來這兒是做什麼的?”
陳青珊乾脆答道:“我來救人的。”
心一大感意外:“你也來救人的?你救誰?”
“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王揚?!”心一吃了一驚。
“對。”
“不可能!王揚武技承自東周時的武學大宗師公子南!還極擅用毒!怎麼可能也被抓?你在騙我?”
因為窺儘人心鬼蜮(自以為)而變得“多疑”(同樣自以為)的心一不信。
陳青珊想跟心一道出實情,但又覺得說不定會起反作用,思考片刻,沉著應對道:
“我家公子武藝雖高,但雙拳難敵四手,蠻人高手儘出,再加暗算,所以才失手被擒的。”
心一若有所思地點頭:
“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我殺的那兩個蠻人很弱,他們一定是知道王揚武藝高,所以才特意把高手都派去抓王揚的。”
陳青珊暗暗鬆了口氣,附和道:
“一定是這樣的。既然你家少主也被抓,我們可以聯手救人!”
心一大驚:“你怎麼知道我家少主被抓了?!”
陳青珊:.......
“我猜的。”
心一看了陳青珊一眼,心中稱許。自己方才雖然在智鬥中處處占據上風,卻也沒想到她能猜出少主被抓的事,看來自己還是有些小覷天下英雄了。此人在智謀上未必比王揚弱多少。
“你猜的不錯,那——”
“那我們聯手救人!”
心一打量著陳青珊,目光閃過一絲激賞,頷首道:
“你很好。我已經定好了救人計劃,你可以做我的幫手。”
小珊聽對方已經有了計劃,精神一振,忙問道:“什麼計劃?”
心一沒有立刻回答,先是迅速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密林,然後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
“我們先偷偷進去,然後救了人,再把人帶出來。”
陳青珊眨眨眼,疑惑道:
“我沒太聽懂,所以具體的計劃是什麼?”
心一皺眉道:“這都沒聽懂?好吧,我再說一遍,你聽仔細了......”
心一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問道:“這回聽懂了嗎?”
陳青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