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人群中還是有人提出了疑問,“管都尉的家眷可是都在劇縣城裡呢,莫不是得了失心瘋要投靠賊兵?隻憑一塊白布就給斷定他勾結管亥是不是有些草率?”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看你是跟管衛一夥的吧?”
“你他娘的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說話的人是不是管衛?你若不是眼瞎就是管衛的同黨!”
“與管衛這狗賊對坐之人就是管亥,我在濟南經商住過幾年,跟管亥住一條胡同,他燒成灰我也識得!”
質疑的聲音馬上就被怒火吞噬,幾個和管衛私交甚篤的士紳差點被唾沫星子淹死,嚇得夾起尾巴鑽進人群裡再也不敢抬頭。
“還問這是啥東西?我看這是上蒼不忍心讓北海的黎民受難,才降下寶物讓元亮公子示警北海的桑梓鄉親,免得賊兵入城之時,生靈塗炭。”彭儀趁機給孔鳴鍍金,樹立公子的威信。
“多謝公子救援!”
“老朽代替劇縣的十萬鄉親多謝公子啦!”
“使君真是教導有方,公子不愧是聖人之後!”
在場士紳一片讚揚,紛紛向孔鳴致謝。
孔鳴心中暗自歡喜,表麵上卻是義憤填膺,振臂高呼:“管衛要殺我孔鳴,為了北海的太平,鳴願以身赴死。但他要禍害北海的庶民百姓,我孔元亮決不答應!”
“孔仲益何在?”孔鳴掃了一眼站在旁邊叉腰怒目的孔老二,高喝一聲。
“在!”
“命你立刻持我虎符前往北海大營,命武安國、顏良、龐乾率精兵一千包圍管衛府邸,緝拿反賊。”
孔鳴聲如洪鐘,自袖子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虎符,“帶上周倉隨你一起去!”
頓了一頓,字字如鐵的道:“若有人敢協助反賊管衛拒捕,視為同黨,就地誅殺!”
“喏!”
聽到要殺人,孔嘯的熱血頓時沸騰了,眸子也變得有了光澤,大喝一聲接過虎符,召喚了周倉,引領了數十騎直奔北海大營而去。
孔融望向眉頭緊蹙的管氏三大長老:“管氏在北海樹大根深,繁衍了近千年,管衛之罪按理不該波及族人,敢問三位欲作何打算?是與逆賊劃清界限,還是包庇逆賊,對抗律法?”
年已六旬的管勝是北海管氏輩分最高的長老,當下急忙跪倒在地,手捧額頭:“使君明鑒,管衛勾結管亥之舉與管氏無關,係管衛一人所為,還望國相勿要遷怒管氏族人。”
管寧也跟著跪倒在地:“請國相準許我等回去將管衛的逆行告知族人,全部與他劃清界限。”
“準了!“
孔融揮揮手,“去吧!”
“且慢!”
孔鳴又大喊一聲:“管亥率十幾萬黃巾賊幾乎攻陷了臨淄,幸虧平原劉使君、北平公孫太守馳援,方才保護臨淄無恙。
管亥在臨淄退走之後不知所蹤,如今與管衛暗通款曲,怕是隨時來犯北海。
諸位鄉紳若是不想被遭到洗劫,還望俱都慷慨解囊,捐獻錢糧,助我父子招兵買馬,拱衛桑梓。”
在場的士紳已經被嚇破了膽,倘若劇縣被打破了,家中慘遭洗劫不說,老婆還要被人睡,兒子還要被人打,相比起來現在捐多少錢糧都不算多。
“吾等願意捐錢捐糧,不過請準許我等派出族人協助官兵鏟除管賊!”在場的士紳紛紛振臂高呼,一個個都化身成愛果分子。
孔鳴大喜過望:“如此甚好,諸位火速回家集結精壯男子,隨我去砍下這無恥反賊的腦袋!”
在場的士紳也顧不上向國相辭彆,俱都挽著袖子罵罵咧咧的出了國相府,一窩蜂的回家招呼人手去了。
不過半個時辰,劇縣的街頭便出現了洶湧的人流,叫罵聲討伐聲震徹雲霄,數以萬計的男女老少俱都扛著刀槍棍棒、鋤頭鐵鍬,仿佛奔騰的河流,從大街小巷,四麵八方湧向管衛府邸。